第90章(1/2)
赵浔开口:“其实什么?”
“属下方才忘了说,我们带过来的火折子用不了了,属下原本想着撑过今晚,明日再去买,但看起来好像...”
一片黑暗中,他指了指那盏熄灭的灯:“我们今晚好像得摸黑了。”
赵浔:“...”
明鸢那日说得不错,此地...确然艰苦了些。
“算了,”他叹了口气,瞧着外头昏沉的夜色,忽然想起桩事来,“明日你回去时,顺便问问胡记有没有意在此地开家分铺。”
楚三愕然:“此地?”
这荒郊野岭的,除去他们和谢府,最近的村落都得隔上三四里远,上哪儿找食客去。
赵浔已经料到他的所想,抿唇道:“他们只需分出名伙计,每日送些吃食过来,除了烧鸡,其余的吃食也捎带上一些,房舍我们来出,除了吃食的银子,那名伙计的工钱我们另付。”
楚三悟了,殿下这是打算做好事留别人的名。
他了然道:“属下明白了。”
不过这些都是明日的事了,眼下他们得先考虑如何度过今晚。外面风势愈大,天上阴云密布,似是在酝酿一场大雨。
楚三想了想:“要不殿下去歇息吧。”
赵浔尚且没什么睡意,摇头道:“我再坐上一会儿。”
楚三也没什么睡意,思忖片刻,他摸黑提了壶酒进来。
因着是在郊野,外头没什么遮挡,风势格外大了些,似乎要将房屋掀倒一般。赵浔握着酒杯,想起句诗来,念了出来:“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
楚三听了也颇为唏嘘。
赵浔顿了顿:“还记得幼年时,沈湛在宗学堂讲这首诗,那时我曾在心中立誓,要建成广厦千万,大庇天下寒士。”
他的神色晦暗不明,半晌,叹了口气。
世人谓他生来身份贵重,却不知,其实赵浔这二十余载,活得极为艰难,远不似表面上的光鲜。
有时候,他倒是觉得,其实等天下大定时功成身退,守着一方草庐了此残生倒也不错。至少活得恣肆些,不必日日醒来便是满目血色。
出神之际,忽觉头顶一凉。
他抬头,瞧见楚三也同样抬起了头,对视片刻,楚三斟酌道:“据属下猜测,眼前这个情况,可能是屋顶漏雨了。”
赵浔:“...”
楚三慨叹道:“这倒是有些意境了。”
话音未落,雨水如注,直直浇落在两人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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