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尸心医院（六）（2/2）
这瞬间，阿尔不再是热情洋溢的金发小伙，马有弃感觉到了明明白白的杀气。
他看了看被众人套住的孙医生，缩回角落里，蜷成了一只安静的乌龟。
和陆辰出来的就是404的两人，他俩自告奋勇，要回房间，把另一个医生引出来。
又三分钟，周医生进了404病房。
陆辰带着李文，趁机下楼，直接来到医生办公室。
扭动把手，发现轻易就打开了门。
办公室内没有其他人，非常安静。
正中央是一张长条大桌，有十把椅子，没有隔板，看着更像会议桌而不是办公桌，桌上散着一些资料。
让人一眼就能直观发现的是，办公室内居然连着药房，还有一块搁着大量仪器的地方。
李文看到仪器时眼神亮了亮，直接凑上去看，欣喜道：“陆哥，都还能用！”
陆辰点点头，他先走到药房窗口，那里钉着一沓纸，每张开头都打印着“药方”。
但除了这两个字外，下面密密麻麻的玩意儿陆辰半个字都不认识。
鬼画符和工整的打印字体形成鲜明对比。
……不是文字？
陆辰刚要撒手，李文却凑上来：“聚氢环烯-α型药剂——”
陆辰停下手：“你看得懂？”
李文：“啊？很清楚啊！”
两人面面相觑，陆辰指着纸张：“哪个是聚？”
李文点中其中一团鬼画符：“写成连笔了，单看有点难，虽然现在药方基本都是电子版，但手写学还是要学的。”
他意识到什么，急忙澄清：“我要申明，不是所有医生写字都是鬼画符啊！只是小部分人下笔可能有那么一点点抽象。”
他拿手指比了很少的一段距离，陆辰面无表情。
李文看着他脸色，把距离稍微拉开了多些：“好吧，有这么多——”
“交给你。”陆辰把药方塞给他，“分辨都是什么药。”
陆辰会选择带李文来，因为他是医学生，这就派上用场了。
他又指了指那边器材，把还有药水的针管也递给李文。
“试试能不能分析药剂成分。”
他在烹饪室打包时也带走了护士用的药剂瓶，但瓶子上的标签都没了，无法直接判定药剂成分。
这就是能杀死护士的药？李文接过来时非常郑重，跟捧着什么宝贝似的。
陆辰则开始调查桌面散开的资料。
他先拿过值班记录，翻开文件夹，第一页是医生的详细资料。
说详细，其实只有证件照、名称和年龄，连主治什么都没有。
而且名称全是“x医生”，没有真实姓名。
按理来说没什么可看的，但陆辰立刻发现了不对劲。
医生的年龄跟证件照的长相对不上。
虽然他们一个个青皮肤，但眉眼和状态跟普通人一样，孙医生看上去顶多三十出头，资料上写着五十岁。
周医生看着五十左右，资料上却写着八十。
他们长得都比实际年纪年轻一大截。
一共只有十个医生，个个如此。
翻页后的值班记录上，显示今天是孙医生和周医生值班的第一天，距下组医生换班还有六天。
下一本是会议记录，普通的会议记录会记录参会人员、会议主题和内容摘要，但尸心医院的会议记录不走寻常路，与其说会议，简直更像是日记。
大片空白的地方，每页只有短短几行字，日期也写得很不精准，没有年份。
但好在笔迹没有药方上那么“抽象”，能认出字是字。
翻页后——
难怪会议记录只有薄薄一本，最新的记录与上次隔了整整十年，这本子拎出来的时候都落了灰。
“陆哥！”
李文小跑过来，语速飞快：“几张药方虽然字迹不同，但写的都是同一张方子，字我虽然全部认识，可里面有些药根本不是现实中存在的。”
他又拿出针管，能杀死护士的药很珍贵，他用器材检测成分，只用了少部分。
“这里器材很魔幻，既不是老式也不是新式，用着难受，我没能检测出全部成分，但从已有成分来看，我大胆猜测，药方上写的就是药剂完整配方！”
如果李文猜得正确——
陆辰听到耳边传来提示音，他打开主播界面，发现是阿尔发消息来了。
“孙医生好像起了疑心，我们可能拖不了太久了！”
——死马当活马医吧。
陆辰立刻说：“你去药房，按药方上拿，再带几盒针管，如果有便携雾化器也拿上。”
便携雾化器是十五厘米长的小瓶子加呼吸接口，工作时能将药水转化成雾气喷出。
陆辰顿了顿，补充道：“再拿点伤药。”
以防万一。
李文立刻转身冲进药房，抓了两个篮子就开始疯狂进货，陆辰则将剩下没看完的资料拎上，走到角落的打印机旁。
没时间看完，那就复印了带走看。
陆辰一边关注阿尔的消息，一边看着打印机吞吐纸张。
阿尔新消息：“他们出病房了！”
陆辰立刻手动扯出打印机舍不得吐出的最后一张纸，去药房拉了李文就走。
李文直接拎了两大篮子满满货物，陆辰顺手利索挎了一篮到手臂里，但刚打开办公室的门，就听到拐角处传来脚步声。
李文吓得头皮都炸了，满手汗，但死死咬着牙不敢出声，要是发出声音就糟了。
陆辰轻轻朝他比了个手势——
孙医生和周医生从拐角走出，走廊上空空荡荡，十分安静。
两人神色阴沉，被那群不识趣的病人缠了一晚上，还没饭吃，心情很不好。
两医生径直回了办公室，愤愤关上门，几秒后，走廊上某个房间虚掩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千钧一发之际，陆辰将李文直接提溜起来，塞进了旁边屋子里，而他自己脚下完全没发出声响，迅速闪身进屋。
怕关门声引起怀疑，他只是虚掩了门。
好在两个医生眼里只有办公室。
方才脚步声过去的时候李文心跳都快停了。
刺、刺激！
陆辰将两篮子重物全部拿到自己手里，他脚步依旧轻得没有踩出声音，李文没了负重，蹑手蹑脚跟着出来，也没发出多大声响。
直到上了楼，李文仿佛刚记起自己还能呼吸，长长舒出一口气。
其余人也已经出了病房，到楼梯口接应他俩，看着那满满两篮子东西，不由咂舌：这是打劫去了吗！
李文终于能出声了，他想了想，还是和陆辰说：“陆哥，我说个事，当然，也可能是我的错觉，但不说出来我憋着也难受。”
方才他们躲进屋子里，陆辰在门口观察情况，李文身侧是个骨头架子。
“我总觉得……那具骨架好像自己动了动。”
走廊尽头窗户外的黑雾里，好像有什么跟着话音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