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番外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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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宸抓着南瑆的手臂，神念一动，便离开了客栈的柴房，来到了南瑆和开阳在凡间的住宅。

南瑆回过神来，明白北宸竟真的回来救她了。南瑆不明白为什么，想问又碍于北宸如今天尊的身份，不敢贸贸然开口。因此抿紧了嘴唇，犹疑未定。

北宸给自己烧了一壶茶水，问南瑆可还有五色花茶，南瑆愣愣地点头道：“有。我去取。”

南瑆神情恍惚地走开，去到放置茶叶的房间，她喃喃自语道：“他不是走了么？为何又突然回来救我？他听到我的求救了？他为何还关心我的死活？他不是忘却我们的前尘往事了么？”

想着想着，南瑆脸上的神情忽然一变，脸上的忧郁，痛苦，纠结统统一扫而空，脸上骤然绽出笑容。南瑆哼着从凡间的酒楼听来的小曲，取了茶叶，欢快地跑向北宸。

北宸接过茶叶，深看了她一眼，唇角噙笑道：“你很欢喜？”

南瑆嗯了一声，娇笑道：“见到天尊，云胡不喜？”

北宸一怔，“可你之前分明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见到本尊，与见到一个陌生男子无异。”

南瑆抢道：“我、那是口是心非呢。”

北宸：“可你亲口说过，要与本尊和离，连本尊送你的定情信物都扔太湖了，这总不是口是心非了罢？”

南瑆委屈道：“天尊还说呢，六千年也不传个音讯于我，我当天尊早已把我忘了，我才……”哼了一声，眼角竟忍不住泛起了泪花。南瑆在凡间最近吃多了辣椒，肝火旺，眼睛干涩，时常流泪。此刻也并不全然是因为伤心，但她想着，索性让它流出来罢。也就没有调息解决肝火上炎导致的眼干流泪。

让天尊心疼心疼我也是好的。

谁知北宸盯了她一眼，用拇指拭掉了她眼角的泪，温声道：“你一个上神，吸风饮露方是本分，须得少吃辣椒这等俗物。”

南瑆一听，被当面拆穿了，有些发窘，抓住北宸宽大的袖袍，把脸埋进袖袍之中，顿足撒娇道：“人家为何吃辣？还不是夫君不归，心里苦闷，食不甘味，这才学凡人吃辣椒下饭么？”

北宸撑不住笑了。他这个小娘子，如今怎的变得如此会撒娇了？

“瑆儿既如此思念为夫，那便唤一声夫君来听听如何？”

南瑆一听北宸温柔地唤她瑆儿，她便喜不自胜，一头扎进了北宸的怀里，甜甜糯糯地唤了一声：“夫君——”

北宸又笑了。

她这甜死天尊不偿命的小嘴。

南瑆见北宸没有回应，便委委屈屈道：“夫君为何不答应？”

北宸无法，只得唔了一声。

南瑆又道：“夫君为何不唤瑆儿娘子？甚不公平。”

北宸拧了眉，似是有些迟疑，为何绕了一圈，他又对飞升天尊之前爱过的女子再次动心了？四梵天的尊神一个个都清心寡欲，致虚极，守静笃，怎么偏他未断情根呢？好生奇怪……

可不管怎么说，他还喜欢她，这他得认。若说会有什么恶果，那他也认了。天尊自然是好，无欲无求，无生无死，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和她之间，即便隔着六千年，隔着死生契阔，可只要这颗心还在，他们就又会相互吸引，就像磁石一般。

北宸柔声道：“瑆儿……娘子——”

南瑆听了，心里顿时涌起一阵甜蜜蜜的感觉，她捶了一下北宸的胸口，红了脸，撒娇道：“还要听——”

北宸佯装吃痛，“哎哟——娘子这是要谋杀亲夫呀！”

“夫君再浑说，瑆儿不理你了。”南瑆哐哐一顿乱捶，鼓着粉嫩的脸颊，撒娇道。

北宸握住南瑆的双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方提唇笑道：“娘子甚美。”

南瑆终于老实了。她感受到了北宸宠溺的目光，她晓得，唯有这深情似水而又专注的目光是不会骗人的，她觉得自己六千载的眼泪没有白流。娇俏道：“夫君，我独守空闺六千年，你得好好补偿我。”

“你想让为夫怎么补偿你？”北宸捏了捏南瑆粉雕玉琢般的鼻子，坏笑道。

“人家不是这个意思。人家是想让夫君陪我出去玩。”南瑆拉住北宸的手，勾了勾他修长无骨的小指，“我也想象凡间女子一样，出门逛街有人陪。”

北宸说好。

集市上，甚是喧哗，熙来攘往。每经过一个小铺，南瑆都要停下来，看上一看，摸上一摸，看到吃的，便要买来吃上一吃，只是都要北宸结账。

北宸唇角微微往上勾着，眸光含情，她要买什么，吃什么，他都给她买，掏钱的手从不迟疑。

南瑆买了一串糖葫芦，啃了一个下来，递给北宸吃，“夫君，来——”

北宸别过嘴去，淡淡笑道：“娘子吃，为夫不饿。”

“我不嘛——夫君不吃，我一个人吃多无趣。”糖葫芦一直举着，那双漆黑晶亮的眸子撒娇似的盯着北宸，樱桃小嘴委屈巴巴地扁着，“好吃——真的。”

北宸撑不住，垂了眼睑，嘴唇轻抿，唇角上扬，宠溺温柔的笑容浮上眼角眉梢，张开嘴咬了一个冰糖葫芦。

“甚酸！”北宸闭了双目，做了个牙酸的表情，“娘子诓我。”

南瑆笑得哈哈大笑，“原来夫君怕吃酸的！来，再吃一个，吃多了，就不酸了。信我。”

北宸摆摆手，囫囵吞下肚，口舌生津，“为夫自然是信娘子，只是却不信这糖葫芦，个头虽小，醋劲却无穷。”

集市上的人们见了他们夫妇二人，无有不驻足观望，暗自赞叹的。好一对神仙眷侣下了凡间。

有一落魄书生，在集市上卖字画，他见南瑆和北宸夫妇经过他的摊位前，被他们超凡脱尘之姿所吸引，见之不忘，遂画了下来。

待他们回去之时，再将此画赠予他们夫妇。

南瑆很欢喜，拿着画作来来回回地欣赏，总也看不厌似的。目光一直停在画作上面，把画表了，挂在厅堂里看，还嫌不足。就连吃个饭，都要捧到画作前面，一边看一边吃。

北宸一开始由着她的性子去，也不多加约束。可她的目光总落在一副画作上面，看他的时间越来越短，也不禁有些怨言。

北宸本来也不吃饭，可南瑆说饿了，在集市上买了新鲜的鱼鸭蔬果，还买了一坛花雕，做了半天的饭，结果吃饭的时候，她人又不上桌，夹了菜就跑。

北宸觉得有些无趣，便自斟自饮起来。

谁知这凡间的酒粗粝烈性，初饮下去，也不觉得什么，只是后劲很足，容易上头。北宸便喝得有些多了。幸而北宸的酒品一直是好的，他喝醉了就趴着桌子睡觉，也不闹腾。

南瑆回来夹菜时，发现北宸睡着了，便拍了拍他的肩背，“夫君，别在此间睡觉，此处有穿堂风，容易着凉。走，我扶你去榻上睡。”

北宸探起头来，双颊微红，醉眼迷离，握住南瑆的手，“娘子背我。”

“好好好，我背你。”南瑆使了个仙术，轻松地把北宸挂在身后，好似挂了一个人肉披风。

到了塌边，南瑆把北宸往床上一掼，给他脱了鞋，盖好被子，转身走开，她还打算再来一碗饭，中午的红烧鲤鱼她很喜欢。

她甫一转身，便感觉自己的手被拽住了。回身一看，北宸闭着眼睛，拉着她的手，脸贴在她的手臂上睡着。

“夫君，你先睡着，我还要再吃点。”

北宸瓮声瓮气道：“别吃了。吃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