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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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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能爱他,也绝对不会和他成婚的。”

余飞景双眸一动:“为何?”

“他人呢?”杜雪衣理智回来得倒挺及时,没被套话,她沉声道,“这次你最好不要耍我了。”

余飞景满不在乎她的神色,坐正了同杜雪衣四目相对,笑道:“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你是他未婚妻,如今说不会和他成婚,但又这么关心他,着实让我想不通。而且,你醒来后都没问过我为什么让你们过来。”

“总要确保人都安全,才能谈事情。”杜雪衣慢慢敛了怒色,看着落在窗外的残月有些出神,“他救过我,不顾性命地救我,我无以回报。”

“哈哈哈哈哈——”余飞景不知缘何听罢登时狂笑不已,他先是优雅地捂嘴而笑,继而仰天大笑,到最后边拍着案几边笑得直不起腰,整座楼阁包着外院都回荡着震天动地的笑声,连屋檐上的猫都被惊地逃往别处去了。

莫非此人才是真的疯子?杜雪衣叉着腰审视着面前这个笑得眼眶都湿了的疯癫少年。

“抱歉,是我失态了。”余飞景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适才一番大笑,他面色此刻倒是格外红润,他又喝了口茶,放下白瓷杯时,已全然没有半分狂态,只见他优雅一笑,“那为何不以身相许?”

杜雪衣弯下腰逼近余飞景,装有袖箭的右手衣袍一抖,眼底中露出危险神色:“理由我给你了,而且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别浪费我时间。”

虽说杜雪衣还没真的动手,她也没见着余飞景动手时是何模样,但她觉得似乎所有神色,落入余飞景眸中,都如同投入了无底之潭,未能掀起一丝波澜,却唯独方才提到余玄度为人之时,余飞景竟变得近乎疯狂。

“那走吧。”余飞景起身动作依旧风雅,随手在黑袍上系了个好看的同心结。

走到门口,余飞景突然脚步一顿:“哦,对了,还有个问题。”

“快走。”杜雪衣觉得这人简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她的底线。

“好好好,边走边说。”余飞景笑道,回身继续往前,但到底还是问出来了,“你方才为什么不当场戳穿我,非要舍近求远?”

“同正常人能讲道理,同疯子也能勉强讲讲道理。”杜雪衣跟在余飞景身后,幽幽说道,“但和装疯的人,却讲不来道理。”

***

“余飞景,你还没给他解毒?”杜雪衣又炸了,今夜第二次眼中起了杀意。

二人又回到方才见到“傻子余玄度”的院中,从藏在角落的偏门进了一间暗室,同适才那件华丽屋子仅一墙之隔。暗室中央置一座浴池,余玄度着一袭单衣闭眼靠坐在池中,额头上尽是冷汗且毫无血色,似是在昏迷中挣扎,神色痛苦不堪。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余飞景看着杜雪衣,意味深长地叹道,“玉山哪,现在想来,我早就失算了,在你提到中毒的时候,我就应该猜到了。”

“别废话。”杜雪衣说得不耐烦。

余飞景这人真是不可思议,不够了解余玄度还到处找借口找补。对于向来崇尚武力解决问题的杜雪衣来说,这完全与聪明无关,但凡平日里善于观察一点,都能发现此中破绽。再说论谋略,自己自是远远不如眼前这对余家兄弟,余飞景的计划虽未曝露,但从其在背后掌握大局,引得这起这一风波便知此人不简单,而且连自家兄弟都能下毒,也足见其阴险狠辣。至于余玄度,若不是他时不时做出蠢事,也断然不至于到这步田地。

余飞景走近浴池,杜雪衣看不清他眸中究竟埋的是何情绪。他替余玄度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动作娴熟举止轻柔,温和地说道:“那不是毒,只是起到镇静的作用罢了。”

“什么?”杜雪衣难以置信,脑中猛地闪过那日自己质问余玄度时,他似乎说过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道这人真有什么隐疾?

“其实我说他七日发疯并非全是骗你的,我哥他平日里就是个傻子。只不过每隔七日左右,会陷入癫狂状态,那时谁都控制不住。大夫看过,若不用这药,他会气血耗尽而亡。”

“他不是傻子。”杜雪衣冷声强调。

“我跟你讲我们的故事吧。”由不得杜雪衣打断,余飞景已自顾自讲起来,“我和我哥是双生子,从小感情深厚,但七岁那年,余府遭遇火灾,我和我哥被困其中。千钧一发之际,我哥将我护在身下,被掉下的火梁砸中。我们被救出后,他就成了傻子。”

余飞景拿起一块毛巾,边熟练地帮余玄度擦擦着冷汗边侃侃而谈:“自此之后,我们在外人面前就用同一个身份,因对我哥心存感激和愧疚,我便坚持用他的名字,同时也为了方便行事,对外声称余玄度是傻子。”

“他的生活起居一直由我照顾,天天同他相处,我自是知道他发起疯来是什么样,学起来也有模有样,没想到你竟然能一眼看破。”余飞景停了手,眼神停在杜雪衣身上。

杜雪衣眉头紧皱,虽说余飞景此番所作所为,较之前看着真诚的多,但她依旧觉得这人不可深信,且这故事本身就荒谬:“那我所见,他并非傻子,又作何解释?”

“你与他成婚那日,他被人趁乱带走,此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晚我们终于寻到你和他时,他虽身受重伤,但疯病好像全好了,不过也好似忘了很多,连我都差点不认得了。”余玄度轻叹了一声,继续道,“生活习性也同之前变了许多。不过,也有可能之前我不够了解他,毕竟他不会表达,我便只能依照我的猜想来认识他。”

“他之前也这样吗?”杜雪衣见余玄度似是在低哼,好像同什么进行激烈挣扎,神色极其痛苦,有些不忍:“照你所说,他会不会疯病好了,每隔七日会发作的病,也不需要镇定药了?”

经杜雪衣提醒,余飞景也察觉到不太对:“若是放任他发疯,他会死的。”

“你们不是有药?若真没发疯,他也会死。”杜雪衣见余飞景有些犹豫,知道自己猜的不错,登时心急如焚。

余飞景原地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从袖中取出小瓶子,往余玄度嘴里灌了下去,然后矮身将余玄度从池中扶起来。

片刻之后,余玄度平静的躺在暗室另一边、刚才“傻子余玄度”所呆的房内,已被换上华丽整洁的衣袍,身上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衣领衣带被整理得连一丝褶皱都没有,一丝不苟地换完衣服。而他的面上的血色也渐渐恢复,表情亦逐渐安详。

杜雪衣心中大石缓缓落下,但见方才被冠以“阴险狠辣”的余飞景如今一副贤惠模样,还是觉得不太对。

但俗话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杜雪衣终是跳出了自己对于余飞景个人性格的疑惑,问出了藏在心中已久的问题:“所以,你大老远把我们四人引到这,究竟想干什么?”

“保护你们和南境。”余飞景还在整理床褥,随口答道,似是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一般。

“保护?”杜雪衣一脸怀疑神色。

“公子,周恒来了。”青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似是有些紧张,“他说冯大人带着府卫杀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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