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面孔的人（2/2）

烬看着有香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仍然没有恐惧或者敌意，也许只有些许惊讶吧。他靠过去，轻声说：“现在你看到我的脸了。你只能被我杀死，或者，加入我。”

有香看到烬的模样，他隐藏在面具之下的是略微深色的皮肤，看上去很特别的纹身以及纯白色的长发。这和他平日里的打扮反差可以说非常大。不过，有香还是感觉不到恐惧，她不确定这是因为自己缺失的感情还是因为烬对自己来说本身就不可怕。她觉得是前者。

主要的原因是她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扶住了烬的脸。这大概是现在最不能做的最微妙的事情了。可是有香开始有点听不清烬在说什么，她的耳边充满了隆隆的噪音。她已经看不清周围的景色，甚至只有烬身后的火焰清晰可见。

但她知道烬是怎么了。她知道他为什么恐慌，为什么愤怒，为什么残酷。虽然不知道原理，但是她能够感受到。冰冷的触感从皮肤传达过来，有香把手往后伸，覆盖住了他的耳朵：“它们的声音很大，是不是？烬先生？”

“！！”

烬听到了有香的声音。他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有香应该没办法说话才对。可她说得对。她说得没错。那些声音，非常巨大。他们在嘲笑自己，他们在讽刺自己，他们残忍的把鲜血抹在自己眼前，他们践踏着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然后摆着不可一世的表情端坐在自己的家园。

那声音太大了，那隆隆巨响，如同世界毁灭的启示，仅烬一人的世界。

“…………我应该把你留在这里。”至少是今晚。烬突然回过神来，他抓住了有香的手然后把它们放下。他说，“还是说你希望我留在这里继续对你进行一些……拷问？”

现在是他开始在说一些微妙的事情了。有香觉得刚刚的冰冷一扫而空，她开始有点发热，尤其是脸。她立即摇头，这让烬笑了一下：“我想也是。这对你来说太早了是吧？”他说完之后就起身来，然后拿走他的面具就走到了门口——

“我们明天见，有香。不要想着逃走，你已经不能逃走了。从我这里。”

这么说完之后他就离开了这个房间。有香坐在床上松了一口气，然后她看向已经吓傻的罗西，接着做了一个：“好惊险啊！”的动作。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先抽一根烟。”罗西蹲在床脚，他拿出一根烟来点上，然后说，“他……他的模样看上去……嗯……总觉得有一点眼熟。”

“烬先生刚刚，非常非常的难过。”有香拿出写字板，她写到，“我感觉到巨大的悲伤，在他的心中。”

“我只看到他像是个恶霸一样差点把你吃掉啦我的卷心菜！！”为什么心这么大啊有香！罗西叹了口气，他说，“不过话说回来……他为什么要那样严严实实地遮住自己的脸呢？”

“不仅是脸，就连身上的皮肤都是。”全都遮住了。有香写，“我觉得烬先生肯定是有一些他自己的理由才到这里来找我。”

“…………”纯白色的头发吗……罗西停顿了一会儿，他说，“我小时候，在玛丽乔亚的时候，曾经听人说过。在红土大陆上有一群原住民。他们有略深的皮肤，别致的花纹，纯白色的头发还有永不熄灭的火焰。”

红土大陆的原住民……？

“但他们都死了。”应该是这样。罗西说，“已经灭绝了。天龙人赶走了他们……不。是屠杀了他们吧。总之……不觉得那个描述和烬很像吗？”

如果是这样，他之前对自己说的关于天龙人的话就合理了……有香想了想，然后决定不再纠结了，她写：“没关系，罗西。不管烬先生是什么人，我觉得他都不会伤害我的。”

“真的吗？我说有香啊……”他刚刚那个，真的一点都没伤害到你吗？真的？他都想要留下了！他想要留下了哦！！罗西有点没辙的叹气，“你的性骚扰雷达难道只对多弗有效吗？”

“？！”什么？！有香被这么一提醒，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在写字板上写上了长长的：“咦————！？？”

“为什么你这么惊讶啊！难道刚刚那种程度对你来说都不算是性骚扰吗有香！”

可、可是……那个……咦————？！！！！有香还是非常惊讶，她快速的写：“烬先生真的是那个意思？！！刚刚他说的什么……拷问之类的难道是……咦？！！！”

“至少最后一个是吧……”罗西真的是要愁死了，“总觉得应该哭的人是多弗……不过还是算了。总之啊！有香！下次，下次记得把人想得坏一点知道吗？”

“都是多弗那种坏吗？！”有香一脸惊慌地举着小板子。

“很少有人能坏成他那个样子，但是没错，你最好那么想。”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