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同身受(1/2)
“谁干得好事?!”丁陆时怒极反笑,只是全身散发着腾腾的杀气,前台被他的气势震慑,不由瑟瑟发抖。
没人敢触他霉头,丁陆时冷哼一声,解开外套,屈臂挽起,昂首阔步地走向办公室,边走边解开领口的扭扣,表情不善地扭了扭脖子,像是知道谁在搞鬼后就要大干一场。
“丁、丁总!”前台欲言又止。
“什么事?”他回头时眼睛冒着火光,前台忍不住又挂上职业微笑,“请问你喝什么饮料?”
“冰咖!”
“是——”前台正襟危坐着拖长声调,等他离开视线后才松了全身的劲。
几个员工表面上战战兢兢,却在公司内网上八卦,“丁总是要大战五百回合么?”
“世界大战了要!”
“我上班都没心思了。”
前台起身拿咖啡,小声腹诽,“你们不要命啦,想看丁总的热闹?”
所有人都打了个颤,口嗨可以,被丁陆时发现那真是不想活了。
这么一想,打工人们纷纷面露遗憾,各归各位地继续搬砖。
一无所知的丁陆时推开办公室的门,才发现连自己的老板椅都被人“鸠占鹊巢”。
“……你怎么在这里?”他先是失语,随即惊讶。
周西畔的长发挽成一个松髻,一两束龙须碎发落到颊边,她举起茶杯,吹了下茶叶,随手从面前铺叠的资料中抽了一份,只要翻开,就是丁海制造的另一个“鹅口村”。
马克思说过: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她不过是这些不幸人之中,运气相对好的那一个。
太多人在经历短暂的富裕后因病返贫,维权无门后,或自认倒霉,或沉默地湮灭在历史尘埃里,还有一些人,甚至因为认知局限,到了生命尽头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自认不是什么正义使者。
她只是记忆力比较好,一直没忘记那100w。
吕晴和丁陆时一定会觉得奇怪,喂,100w哎,钱呐,她收了就“银货两讫”,她怎么还不满意?
没有歉意。
反正一切都是丁海做的,他们为什么要怀有歉意?
公平和尊严是同等地位的人才会有的,穷人算什么?不过是可以任人践踏的杂草,是路上不起眼的石子。
只要她不跟他们在同一张牌桌上,就没有资格质疑,更没有权利同他们叫板。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尝过,她再不想尝第二次。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她施施然地再啜了一口茶,“你能做股东,我就做不得?”
丁陆时的表情几变,他揉了下自己的头发,表情不爽,“你搞我!”
“是啊。”她语气轻快,眉眼弯弯地承认。
忍耐、忍耐,还是忍耐,她保持着冷静,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行,慢慢攀爬,直到她也坐上这张牌桌。
她要做发牌员,她要制定这张牌桌的规则,因为她不想再忍耐。
从今往后,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抬起眼睛,面无表情,一字一顿,“你、管、我!”
丁陆时像是一只气到炸毛的狮子,“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起身让位,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
“因为你姓丁啊,丁氏每年的收入,接下去都会分批打给他们,”她笑了笑,“受了丁海的福荫,现在也该替他以前做的错事做些补偿了吧。”
“凭什么!”丁陆时的胸膛不时鼓起又瘪下,像是一只青蛙,“那是我赚的钱,我赚的!”
“嗯,这不是你当时说的么?父债子继,”她侧了下头,“只要你还是丁海的儿子,你就要慢慢还。”
“你不能这样!”
“怎么说呢,我还真能,谁叫我是大股东呢,”她灿然一笑,“怎么,轮到我是父债子继,轮到你就不行了?你这分得够清啊。”
“你得努力点啊,这毕竟是你打下来的江山嘛,”她的鞋跟叩击地面时发出嗒嗒的声响,也像是叩在他的心上,她戴上墨镜走到门口拉开,朝他挥了挥手作别,“那就麻烦丁总继续打工还债了。”
前台此时才姗姗来迟,送上咖啡,丁陆时怒红着眼睛,起身在桌上翻文件。
周西畔给每家都定了高额的赔偿金,也即是说这一桌的档案,丁氏在运营良好的情况下,恐怕也需要十二年时间才能还清。
在这期间,他没有任何分红,每个月的工资参照外面的员工,真就纯纯给自己公司打工了。
没有办法了么?
当然有,除非,他自己把丁氏搞破产,再重新另起炉灶。
可问题是,他舍得自己辛苦拼搏壮大的丁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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