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渡海（1/2）

另一边。

山主与谢兰亭商量着盛骄离开后，四玄弟子入学太上学宫一事。

谢兰亭三番五次追查命火早与幕后之人结下梁子，早结下梁子，用的又是登上绝剑榜的寒江渡，并非籍籍无名之剑。

山主难掩忧心忡忡：“此去学宫我们悬剑山将是众矢之的，人心易变，其它同盟届时会主动与你联系，至于你其它师弟师妹……便不告知他们此事，无知者反而更安全。”

“柳青出身青龙世族，性子敏感清高，不适合当卧底，伏重峦向道之心不二，可爱财是个致命弱点，容易被人利用，至于小姑奶奶，她更不适合潜伏。”

“宁瑶也去？”

谢兰亭原本一直沉默着，听到最后才微微诧异，乌瞳如惊起一丝涟漪的寒潭：“她只学了不到一年剑。”

而且宁瑶还是剑灵。

在悬剑山，即使小姑奶奶把天捅破了祖师爷都能保下她，可太上学宫、一旦暴露身份，会有多少人对生出剑灵的剑心生觊觎？

山主无法：“这是祖师爷的意思，你既已知小姑奶奶的剑灵身份，太上学宫处处遍布前人遗兵，可称一座兵冢，若真有个万一，剑乃百兵之首，她说不定能帮你杀出来。”

天色方亮，殿外乌云蔽日。

磅礴大雨忽然到来，谢兰亭撑起剑风，雨滴击打着形成一把伞的护体剑气，溅出一朵朵漂亮的水花。

他倚着石栏，垂下眼帘看大雨积出一个个水洼，表面荡开圈圈涟漪。

倒春寒了。

这么大的雨，晨练是没法练了。

锻造台的火都打不起来，赶着晨练的弟子白起一个大早，脚步匆匆赶回去补觉。

其中宁瑶格外狼狈，出门时还好好的，一盏茶的功夫便淋成个落汤鸡。

再不小心一脚踩进泥里，溅了自己一腿泥水。

宁瑶快气死了。

别人还有剑气护体，她的破剑好似死了一样、根本放不出剑意这种高大上的东西，只能任冷冷的雨在脸上胡乱地拍。

浑身都湿透了，最终宁瑶选择放弃挣扎，仰头叹息一声，苦中作乐享受雨中漫步的感觉。

等等？

仰头感受雨滴打在眼皮上的时候，宁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她鬼鬼祟祟地拐到石阶下面，慢慢凑过去，找准时机跳起来突然出现：“大师兄、你又不高兴啊。”

谢兰亭正看着远处的水洼，闻言收回目光，‘嗯’了一声，见她也不知道躲雨，仗着灵体不会得风寒生锈之类的病，光棍无比地任雨淋，不由皱了皱眉，向宁瑶伸出手。

“上来。”

宁瑶拉住大师兄，三两下爬上阶梯，也不跳下去一起站着，就坐在栏杆上，双肘抵着栏杆上的石饰托腮问：“大师兄，你是不是又想起鹤城了。”

“不止。”

谢兰亭将剑气笼罩范围不动声色地扩大了点，淡声道：“还想起练剑的时候，你缺少一击毙命的狠劲。”

宁瑶：“……啊？”

这——扑面而来的浓浓导师味，她突然有点后悔为什么要凑上来。

谢兰亭：“你杀过活物吗？”

宁瑶：“没有。”

谢兰亭指了指水洼：“我少时练剑，便开始以妖为靶。”

鹤城是一座水城。

每年汛期水灵眼暴动、涨潮，磅礴大雨里，鹤城水面荡开圈圈涟漪，昏暗天光照不亮水底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