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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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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浅之感觉自己被从头彻尾浇了盆凉水,勾得伤口开始发烫,阵痛,浑身湿漉漉的要化于水中捞不起来。

“你又发什么疯?”她一字一句地质问起他这句话的意思。

陆辞渊步步紧逼将她抵入屋内,门顺势重重合上,两人无声地对峙片刻,在发狠的攥住她的手时,他终于开口:“你就这么喜欢他?”

陆辞渊快要被妒意逼到发疯,他就像个精神病一样守在小区门口。

今天是春节,他无数次想到那年的跨年夜,江浅之的落寞与寂寥,只要能远远的看她一眼,或是隔着远远的距离在这守一晚,他也知足了。

结果等来的是她和陈厢西月光下交缠的影子,以及那个拥抱,几乎要将他杀死。

明明前不久她还说不会吃回头草,为什么陈厢西可以,他就连一个拥抱也讨不到,只等到她说恨,她说她会更加恨他。

他就这么入不了她的眼吗?

江浅之看着眼前全然失控的男人,心底的那股凄怨再忍不住,她弯了弯唇角想以自嘲的语气开口,可话到嘴边,还是带着哭腔:

“陆辞渊,你让我在床上说了那么多遍还记不住吗?”

她近乎自虐地暴露出这些年的爱意,为什么眼前的人永远都不明白。

每次欢爱时说的我爱你不是假的,她的爱是有多廉价才如此禁不住质疑与揣测。

陆辞渊听到她这么作践自己,恍若被刺痛得惊醒,倏地松开手想走。

像个逃兵一般溃不成军。

只是江浅之不想给他逃跑的机会,回握住他的手,“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拿我当什么了?”

她攥得那样紧,是豁出一切的勇气使然。

“你要说气话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陆辞渊声线发颤,被她握住的手也在轻微抖动。

也许那个雪夜就是个错误,他不该停留,不该驻足,是他不合时宜地闯入了她的人生。

“不许走,说清楚。”她就像无根的浮萍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倔强又卑微地不放。

陆辞渊冷声说道:“算了,就当我没来过。”

“陆辞渊,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所有委屈都爆发在此刻,江浅之想擦拭掉缓慢掉落的眼泪,可抬手却只有冰凉粗糙的纱布在摩挲,蹭得生疼。

“我也告诉你,你就是个和陈厢西一样的胆小鬼。”她咬咬牙把所有怨气倾泻而出。

相爱的人才最懂怎么伤到对方,形成两败俱伤的局面。

好比此刻,陆辞渊回过头盯住他,狠厉又决绝地回道:“少拿我和他比。”

一声低吼让江浅之顷刻间松开手,后退一步后沉沉地低笑着,不知是在嘲笑谁,又或是两人一起。

她回过神跌跌撞撞地走向房间,在那个失眠时常常打开的抽屉前站定,拉开后取出那条项链。

她有多没出息呢?分明该丢掉的东西,她还是狼狈地奔回那个桥底,去捡了回来。

做了个执迷不悟的小丑,她才是被抛弃的人,可连他送她的东西也舍不得扔掉,靠着那点回忆勉强度日。

既然陆辞渊说算了,那也不需要这些累赘了,她快步往卫生间去,想磨灭掉他们仅存的痕迹。

在她将要把项链扔进洗手池时,手忽地被紧紧攥住,那只缠着纱布的手开始钻心的疼,一直蔓延到全身,疼得她冷汗开始冒出,但更疼的却不是那里。

在照明灯下,陆辞渊的脸变得清晰无比,有着与她相同的怨入骨髓,他说得很急,仿佛排练过无数次的娴熟。

“你喜欢他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你喜欢他为什么还留着这个项链?”

“还是说你只是喜欢一个在你难过的时候向你伸手的人,那个人是谁都可以?”

他问的每一个问题都充斥着怨怒,让江浅之怒气填胸地抬手狠狠扇了过去,“陆辞渊!”

她低头看着通红的左手掌心,此刻正不可控地发抖。

两个失去理智的人是不能撞在一起的,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时针停摆,时间也凝结成冰,他们就这样僵持了不知道多久,到最后江浅之支撑不住摇摇欲坠的身体,脱力般往下滑。

背靠着冰冷的瓷砖,跌坐在地上,项链也应声掉落,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喃喃自语道:“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最终得到的答案是陆辞渊没有丝毫留恋地转身离开,水雾晕开他的身影,是午夜时分惊醒后脑海中留存的最后一个画面。

大梦一场,到了该醒的时日。

只是接下来又要靠多少酒精和尼古丁才能从伤痛余韵中走出,她不知道。

-

斩断他们这段复杂纷乱的关系的那张门,猛地将要关上的瞬间,陆辞渊搭着门把手顿住,感觉到胸腔内的心脏快要停止跳动。

逐渐清明的神志让他回想起种种细节。

江浅之那冒着冷汗的脸,和被他握在手中的,缠着纱布的手。

无一例外的在把绷断的弦续上。

来不及再思虑其他,他快速赶回卫生间,江浅之坐在地上缩成一团,轻微闪动的肩头在无声诉说着她所有的委屈和怨言。

他的直觉没错,她覆在膝盖上的右手裹着厚厚的纱布,血色渗透而出,如一朵开败的玫瑰。

“手成这样了不会喊痛吗?”他还未消退的怒意让他冷声开口,又试图去捞起她瘦弱的身躯,却遭到抵抗。

江浅之挣开他的手抬起头,脸上已布满泪痕,沉声说着:“我说痛有用吗?”

其中的意思不是表象这般,陆辞渊听得出来。

“起来,去医院。”陆辞渊蹲下去搂住她,隔着双膝加上她的挣扎不好发力,更多的是怕弄疼她。

“我哪都不去……”她栽下头,发丝扫在膝盖两侧,缓缓颤动。

看得他心慌意乱又手足无措。

“乖,我们去医院好不好?”陆辞渊垂睫去拨开她散落的碎发,柔声细语地哄着。

江浅之不为所动,只闷沉沉地说:“你这个骗子……”

“嗯,我是骗子。”陆辞渊再忍不住心慌,直接侧过身把手伸过腘窝,贴着墙壁环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切的感受到江浅之瘦了多少,抱在怀里轻飘飘的,骨头硌着皮肉,引得一阵心悸。

江浅之张张嘴没再说出话来,一直到医院处理完,像个提线木偶,带着茫然若失的神情,眼神虚焦着望向别处。

只在医生看到她红肿的眼,问她是不是很疼时,轻轻地摇头。

之后任凭他牵着,抱着,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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