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2/2）

对于并州的灾情，萧泽晏百思不得其解，而最令他不解的，却是密令中写到的，皇次孙萧泽昀身负重伤，性命危在旦夕。

身为东宫太子萧恕的嫡出长子，萧泽昀不仅深得当即大周皇帝萧练的喜爱，更是得其父母的格外宠爱，身边更是有郑家作为外家保护，谁能让他重伤呢？

隐约间，萧泽晏感觉自己似乎摸到了一丝诡秘阴谋的气息。

推开坐在桌面上的裴知行，萧泽晏便是拿出特制的密纸与墨汁，提笔就是再一次写下了密令。

落到密纸上的墨汁很快就是变得风干，而后字迹竟是奇迹般的消失在了纸上，萧泽晏三下五除二的将密纸叠成了一小张，塞到了一块密令中，递给了裴知行。

“将它交给天外楼的掌柜，尽快送去并州。”

接过萧泽晏手中的密令，裴知行右手搭于左肩之上，而后单膝下跪行礼道：“谨遵楼主之令。”

裴知行话音一落，便是再次戴上了那黑色面巾，身手灵活敏捷的自书房的窗子窜出，向着天外楼而去。

眼见裴知行消失在了视野里，萧泽晏这才对着在门外警戒的兵士道：“来人啊！去把池柏原给我找来。”

“喏。”

听得那兵士离去的脚步声，萧泽晏才算是心安了一些。

但愿池柏原能看出这并州百姓到底是得了怎样的恶疾，竟是这般严重。

唉……

皇城内，御书房中，前来送信的驿使已是退去，只余下了面色难看的萧练与他的心腹太监曹得庆。

御书房的低气压一直持续了许久，直到萧练开口，才出现了几分缓解的趋势。

“可派御医去了？”

听见萧练的话，一直提着十二分精神的曹得庆忙回答道：“已经派人去严府唤严医正了，会让严医正尽快抵达并州救治皇次孙的。”

听得曹得庆的话，萧练轻嗯了一声，僵硬的点了点头。

又是半晌寂静，御书房内，才是响起了萧练的叹息声。

“你说，会是他做的吗？”

萧练抬头看向曹得庆，眼中的神色讳莫如深，充满了纠结之意。

旁人或许不知萧练口中的这个他是谁，但曹得庆又岂会不知呢？此番皇次孙重伤濒死，陛下，怕是怀疑上皇长孙萧泽晏了。

毕竟，这四年以来，萧泽晏成长得太快了，快到让萧练与曹得庆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先前萧泽晏领兵抗击北燕之时，身为东宫一派的方作如自是给他使了不少绊子，但奇怪的是，每每萧泽晏都是能从中全身而退，甚至立下大功。

包括在交州平反之时，郑家也不止一次派过杀手暗杀萧泽晏，但那些人不仅是任务失败了，还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到金陵。

就连那些他派去保护并监视萧泽晏的人，虽是平安回到了金陵，却是不曾发现萧泽晏的任何异常之处……

越是深思，萧练心中对萧泽晏便是愈发忌惮。

思绪在脑子不断的缠绕纠结，半刻后，曹得庆才下定了决心，对着萧练道：“陛下，想听老奴的真实想法吗？”

看出了曹得庆的担忧，萧练点点头道：“说吧！朕恕你无罪。”

听见这话，曹得庆这才如释重负，说道：“老奴以为，皇长孙是不可能做此等下作之事的。”

没有抬头偷瞧萧练的表情，曹得庆颇有一副破釜沉舟的感觉，说道。

“皇长孙五岁以前是同皇次孙一起养在陛下身边的，也算得上是老奴看大的，皇长孙性子虽冷，不及皇次孙友善，但却并非狠毒之人啊陛下。”

曹得庆的话倒是唤起了萧练些许回忆，隐约间，萧练似乎想起了朱雀旧案发生之前，萧泽晏稚嫩的脸庞，以及祖孙间曾经的温情。

但下一刻，萧练却是又想起了萧泽昀，原先已然是微微舒展开的眉又是再一次的皱了起来。

“人是会变的。”

萧练此话一出曹得庆便是晓得，萧练的心，已然是偏了。

即使宫宴之上，萧练端的是一副极其慈爱的长辈模样与萧泽晏说话，但那是因为萧泽昀并未在场！

虽然当年鹤鸣收徒，萧练对于萧泽昀的落败万分失望，但到底，萧泽昀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而萧泽晏，不过堪堪在他身边呆了五年罢了。

固然面上神色未变，但曹得庆却是在心中止不住的叹息。

这番场面僵持了许久，直到萧练传唤的心腹大臣一一赶到御书房，才使得这低压的气氛被打破。

诸臣讨论了一夜，直至天明时分，萧练才下令，派宁王萧泽晏随同钦差，一同前往并州，势必要平定并州天灾，以及查明皇次孙萧泽昀受伤的真相。

一场阴谋，即将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