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心(1/3)
金陵的雨,向来如江南女子那般温柔和婉,甚少有今日这样如瓢泼般的大雨。
御书房外,萧恕跪于石阶之前,不断的朝着殿内的皇帝请罪,但却始终不见皇帝回答。
随着时间不断的流逝,雨,更大了,密集的雨点打得萧恕与萧泽昀生理性的眯起了眼。
一滴一滴的雨点打落在地面,溅起一朵朵水花,而萧恕心中,却仿佛这雨滴也落到了他心中一般,敲得他这张大鼓,咚咚作响。
不同于萧恕内心的慌乱紧张,萧泽昀却是跪得极其坦然。
世人皆言,皇次孙萧泽昀此次在并州为民查案,却不慎遭贼人所伤,一时间,诸多赞扬声四起于世。
但萧泽昀的内心却是极其的惶恐和不安。
世人只知他因查案而伤,又有几人能知,那个伤他的贼人,是他的亲生父亲!
若是以往,萧泽昀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他素来敬爱的父王,是个出卖国家利益与北燕人做交易的人,但亲眼看见的事实,却由不得他不信。
萧泽昀的内心彷徨且迷茫,一边是赐予他生命,疼他爱他的父亲;而另一边,是无数无辜受难冤死的百姓。
萧泽昀的内心仿佛有团火在烧,灼热的温度将他的心伤得斑驳,四分五裂。
“平之,平之,替父王求求你皇爷爷啊!”
萧恕的声音混杂着雨声传自萧泽昀耳畔,萧泽昀略略转回目光,看向萧恕,却是咧嘴笑了。
萧泽昀满是苦涩的笑容刺痛的萧恕双目,一时间,萧恕竟然不敢与自己的儿子对视了。
萧恕其人,于并州百姓而言,绝对是个大奸大恶之人,但于萧泽昀而言,萧恕始终,都是那个真心爱他的父亲啊!
感性终是战胜了理智,萧泽昀将双手交叠覆于额前,叩首行礼道:“孙儿愿替父领罪,还请皇爷爷念在父王这些年的功劳上,饶恕他吧!”
许是叩首的动作扯到了那胸前的伤口处,萧泽昀原先刚刚结痂的伤处又是再次撕裂开了来,鲜红的血迹透过了他的衣衫,在他胸前染红了一片。
萧练或许并不心疼萧恕这个儿子,但对于自幼养在自己身边的萧泽昀却是极其疼爱的。
没有多余的动作,萧练只是对着门边的曹得庆轻声吩咐道:“让他们进来吧!”语气中,是愤恨,是心疼,更多的,却是无力。
见曹得庆走出了御书房,萧恕忙看向他,似乎是看到了希望一般。
曹得庆接过身侧小太监递来的伞,与小太监一同,撑开了伞,走到了二人身边,恭敬的行礼后才道:“二位殿下,陛下有请。”
“儿臣遵旨。”“孙儿遵旨。”
萧恕父子二人跪于地面上,又是一叩首,这才跟着曹得庆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听得萧练唤了萧恕父子进来,一直不曾外露丝毫情绪的王安元,眼中终是闪过了一抹恨意。
郑家向来狼子野心,最初先皇后王菩元尚在世之时,那郑贵妃郑道怜便每每都要与她一争高下。
而她们争斗的内容亦是众多,小到衣着服饰,大到发型妆容,甚至包括是子嗣恩宠,都是郑道怜与之相争的东西。
一直到王菩元过世,这段争斗才终算是告一段落。
王安元原以为,这段争斗应该会随着他姐姐的过世而逝去,可是后来,朱雀案发,先太子萧懿身死,皇二子萧恕上位,郑家愈发势大,王安元如何也不能相信,朱雀旧案中,没有他萧恕与郑家的手笔。
宽大的衣袖将王安元紧握的手掌遮掩在了其中,指尖刺破掌心穿了的刺痛感令得王安元的理智再次归来,王安元强压下心中的怒意与怀疑,继续保持着一如之前的模样。
萧恕一进御书房,便是注意到了跪于地上的谭逸明以及那被他们郑家之人称为老匹夫的王安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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