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2/3）

“此人，乃是昔年的吏部侍郎林恪，亦是昔年吏部尚书苏知让最为器重的下属。”

静，死一般的沉寂，伴随着王少禹话音落下的，是整个书房内，皆瞬间低沉下来的气压。

先吏部尚书苏知让，那可是先太子妃的亲生父亲，亦是宁王殿下的亲外祖父……

蹲在地上收拾着卷宗的池柏原先是一愣，而后却是加快了手中收拾的速度，似乎是刻意地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一般。

一向爱玩爱闹的裴知行悄悄地瞧了眼萧泽晏的神色，虽不见自家主子变脸，他却无端感到了一阵威压，惊得他忙屏气凝神，巴不得此刻自己就是个透明人一般。

而作为直面萧泽晏目光的人，王少禹的从容也是逐步被这满室的寂静一点一点的瓦解，好在，很快萧泽晏便将目光移到了那林恪身上。

“告诉我，当年，你到底，做了什么？还有苏家，究竟，做了些什么？”

萧泽晏薄唇轻启，不见一个威胁的词句，却又句句都是在威胁。

似是知道了自己的命运，那林恪壮着胆子，抬起了头看向萧泽晏，却是被后者的目光惊得又再次低下了头。

“草民有罪，还请宁王殿下，恕罪。”

沉闷的跪地之声在屋中乍响，只见那林恪丝毫不曾迟疑，就那样结实的跪到了地上，头也重重的叩向了地面。

懒得再听林恪的废话，萧泽晏冷冷的开口道：“回答我的问题。”

少年凛冽的声音传入林恪耳畔，曾混迹官场多年又在民间藏匿了多年的林恪自是知道了眼前之人的难缠，也便开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起来。

待得林恪最后一句话音落下，满室皆是无声，那些萧泽晏原先还竭力地寻找的理由显得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接近半盏茶的功夫，才听得一声嗤笑自萧泽晏唇边溢出，萦绕于此间室内，苍凉悲怆。

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一个针对先太子萧懿的局。

倚坐在太师椅上的萧泽晏，眉心间莫名的染上了几分诡异的笑意，看似慵懒从容的表面下，实则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而他浑身散发出的气势更是惊人，迫得那林恪即使跪着，都抖若筛糠。

此番情形，令得裴知行等三人仿佛是回到了幽州战场，回到了那与北燕人拼杀的过去，再一次得见萧泽晏这副逼人的气势。

明日，要变天了。

无论是裴知行也好，还是王少禹与池柏原也罢，此刻，他们皆是晓得了明日将发生的大事，亦皆是在心中立下了重誓，那便是要誓死守护主子。

寅末卯初，原先漆黑的夜色渐渐被初阳隐隐探出的光辉洗尽，露出了白蒙蒙的一角，时间一点一点的在流逝着。

城东，安静的街道上，忽而出现了几百匹飞奔的骏马，马上，是一行身着戎装的少年郎，他们一个个配备着甲胄，手持着刀剑，自那郑府大门口喧嚣而过，惊得郑府门前那原先还昏昏欲睡的家丁，险些摔给狗啃泥。

见得那队招摇过市的人马向着宫门的方向去了，那郑府家丁忙不迭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上整理自己的着装就是朝着府内冲去。

毕竟，那骏马上，领头的少年，可是与郑府最不对付的宁王萧泽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