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为聘(1/2)
落日时那不过霎那芳华的余晖自驿馆的窗棂上轻轻扫过,午时半晌贪睡,直至此时,梁清河这才从其香甜的睡梦中醒来。
穿着薄薄的寝衣,一头秀发随意地披在肩上,梁清河立于窗边,看着天边耀眼的绚烂,方才发觉这晨昏更迭,自那祸事之后,已是过去了好几日。
难得清明了一会儿,梁清河这才想起,原来今日,正是端午之时。
像是想到了什么绝佳的主意,梁清河原先还显得有些慵懒的眼眸瞬间清亮了起来,就连面上的神情,亦是变得欣喜了几分。
夜幕不过些许擦黑,但对于这满刮灯笼的大街来说,这点黑暗实是不值一提。
“公……公子,咱就这样一声不吭地溜出来,这……这不好吧!”
许是因着节日的缘故,今日大街上往来的人竟是比平常时候还要多了几分,在这般人潮涌动的大街中,自是无人注意到两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
回头瞥见拒霜面上露出的难色,梁清河不禁有些恨铁不成钢,内心暗叹这小丫头的胆量怎会连鸟雀都有所不及,往日所学诚然的学到脑后去了云云。
但毕竟,看在眼前的小丫头是被自己半强迫着偷跑出驿馆的,纵使有几分无奈,梁清河仍是对着拒霜温柔地解释道。
“今日可是端午诶!就连陛下他们都忙着宴请朝臣,咱们好不容易告了假,难不成还憋在驿馆里睡觉啊!多亏得慌啊!”
也不知是跟谁学的,梁清河素来歪理极多,这一番解释下来,那原先还有些犹疑的拒霜竟是被说动了几分。
眼见拒霜面上的疑虑消散了几分,梁清河当即就是趁热打铁,不再给拒霜继续深思下去的机会,拽着拒霜就是挤进了人群中。
美其名曰,这拒霜小丫头太是磨叽,实是得靠自己当机立断。
被拽住了手,拒霜只得无奈地跟上了梁清河的步伐,只是,这难得聪明一次的丫头,此时倒是生出了几分上了贼船的念头。
望着眼前梁清河似是欢脱至极的背影,拒霜的眸色不由得一暗。
自那前些时日的祸患过后,这接连几日来,梁清河皆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样,一日十二个时辰有近九个时辰都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若非梁清河还有半晌功夫会在院中溜达,拒霜都险些以为她莫不是生病了。
思及此处,拒霜也便摇了摇头,将那诸多忧虑之事抛诸脑后,这样一来,不知不觉中,拒霜的脚步竟是轻快了不少。
拒霜陡然变得轻快的步伐自是引起了梁清河的注意,毕竟,原先可是她拖着拒霜走的,可现在,那小丫头竟是隐隐有了要快于她的趋势。
瞧得拒霜沉浸下来逛街后,望着街道两侧的小摊小贩时那满脸的新奇之色,梁清河也是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看来这小丫头是不会再在我耳边叨叨了。
想到这点,梁清河面上的笑容都是不由得放大了几分,在街边灯笼暖光的映照下,眉眼弯弯,明艳动人。
东市,实是金陵城东夜市的别称,酒肆众多,且物美价廉,在这个欢庆之色极其浓厚的节日里,更是热闹非常。
这不,才堪堪到了东市街口处,梁清河抬眼远眺而去,便只见那街中攒动的人头,以及那各家店铺外早已挂上了的各式招牌。
万家灯火间,梁清河立于这东市街口处,静望着闹市的繁华往复,看着这盛世之象,竟是不由得痴痴一笑。
这一笑,可是将梁清河身边的拒霜吓得不轻,险些要以为自家公主是中邪了不成。
侧身靠近至梁清河耳边,拒霜有些担忧狐疑地轻声问道:“公……公主,您莫不是中邪了吧!”
听得拒霜这没头没脑的一问,梁清河一时不察,竟是怔愣了一下。
但也就这片刻的功夫,拒霜那不知脑回路的脑子,便是令得这个误会更深了几分。
眼见拒霜瞧着自己的目光变得愈发奇怪,梁清河终是明白了过来,勾起手中便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敲在了拒霜的额头上。
“成日里这小脑瓜子都装的些什么呢?我不过是看这东市热闹,感慨这大周的盛世繁华罢了,怎的到了你眼里就成了中邪了?”
痛感自额间传来,又加之瞧见了梁清河那与往日一般,活灵活现的眉眼,拒霜虽是有些吃痛的捂了捂额头,但仍旧的露出了笑意。
“那就好,那就好。”
但见拒霜这副憨样,梁清河也是不由得发笑,理了理情绪,便是拉着拒霜顺着人流而行,嘴上还不忘嘟嘟囔囔道:“走,咱们去找好吃的。”
而接下来的所发生的事情,却是拒霜想破脑子都想不出的情况。
只见,那素来端庄优雅的西魏嫡公主梁清河,此刻,正穿梭在一众小摊之间,望着那颗颗饱满,颜色红艳的糖葫芦,全然移不开眼。
果不其然,还不等拒霜说些什么,便有一串糖葫芦忽而被递到了她眼前,可她,却没有了能接过的手。
原因无他,还不是因为眼前这位不知是不是返老还童的公主殿下,一路上不仅吃遍了各个摊位的美食,还将各个摊位的点心一一打包了个遍。
于是乎,也便苦了跟着她的拒霜,不仅要在梁清河忘记付钱的时候跟着善后,左手右手上,还皆是拎着满满的物件。
此时的拒霜啊!当真是欲哭无泪,内心暗悔道,就不该顺着梁清河出来逛街。
许久不见拒霜接过糖葫芦,梁清河终是意识到了不对,回头一望,便见身后的拒霜已是大包小包地拎得再无空余出来的手,竟是没心没肺地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意。
赶忙从拒霜手上接过一些东西,又将手中的一串糖葫芦塞进了拒霜掌中,梁清河这才开口道:“忘记了,忘记了,当真是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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