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1/2）

颜家这一折腾，早就是凌晨四五点钟了，天将蒙蒙亮，村子里有的人家起得早，离老远就看见颜家老大飞毛腿一般，摸着黑飞速向东边奔去。

这么早去村东头干什么去了，看见的人小声疑惑着。

村东头，粗壮如成人腰一般粗的槐树旁边，坐落着一间青瓦砖的房子，树上几只安静筑巢的鸟儿仿佛被惊醒一般四散而去。

匆匆赶来的颜毅伸出了冻得通红的手。

“林大夫，林大夫，在家吗”

颜毅的手重重的拍着门，心急如焚。

屋子里的林阳德躺在床上，刚才就听见外面公鸡打鸣了，心下迷迷瞪瞪的想着再躺一会就起床。突然听见外面的敲门声，呼一下起身，将旁边的婆娘吓了一跳。

“干嘛啊你，一惊一乍的”

林阳德讨好似的看看婆娘，“没事没事，我听见外面有人敲门，我去看看是谁”

“去吧，披上点衣服”婆娘嘟囔着转身搂着孩子又睡了过去。

林阳德砸吧砸吧，又搂了搂婆娘，真舍不得这温柔乡。听见外面敲门声愈发的大了起来，“啧”了一声，穿了个白大褂，随便套条裤子，匆匆的来到门前，开了门。

“颜毅啊，这么早，冻成这样，快进屋”林阳德一打开门，就看见颜毅冻得通红的脸。

“林大夫，我就不进屋了，这么早打搅您实在对不住。只不过我妹妹生病了，病的很严重，您快跟我去看看吧”颜毅一双眼炯炯发亮的看着林阳德。

村子里倒是有卫生所，只不过这个时候还没有开门，一般情况不到时间是不会开门的，卢安村的村民平时有什么小病小灾的都来找林大夫，林大夫是卢安村有名的老中医，治好了很多人，村里人都知道他的本事。

林阳德一听有人生病了，还是颜家老幺，连忙应声，转身回屋急急忙忙的开始找衣服。

边套着衣服，边心思着，颜家老幺这次生病，可能不太好对付。前两天林阳德就看颜凝脸色不太对劲，问过一嘴，小丫头觉得自己年轻逞强，不当回事，本来身子就弱，这次半夜发病，来势汹汹，这小丫头的命可不好说啊！

拿上自己的小药箱，带着颜毅赶紧往颜家走。

路上，林阳德开口询问“什么时候发现生病的？”

“夜里三点多”

“高烧了吗”

“应该没有”颜毅回忆着自己妹妹的脸色，就是惨白。

“咳嗽吗”

“有点咳嗽，走的时候还咳了两声。”

林阳德了然，心中有数。

村子不算太小，从东边走到颜家的路程原本需要二十分钟，但是颜毅拉着林阳德，生生的将路程压缩到了一半，不等颜父拿热水烫鸡时，两人就进了院。

见林大夫来了，颜父赶紧放下手中的还没处理完的鸡，从旁边的水龙头洗了洗手。

“林大夫来了啊，快进屋”

忙招呼着林阳德进了主屋，在旁边正在扫院子的颜穆颜钧听动静也走了进来。

“大冷天的让你跑这一趟，真是过意不去”颜父从旁边拿过热水壶，往搪瓷缸里倒了一杯热水。

“嘿，老颜，跟我还整那些虚的干嘛”林阳德摆摆手

“颜凝那孩子在哪屋呢，快带我去看看吧”

颜父心里本就着急，正不知该如何开口，闻言赶紧领着林阳德来到颜凝屋子里。

颜父想了想，自己嘴笨不会说话，再加上女儿家看病多有不便，扯着嗓子冲后面吆喝道“孩他娘，快来，林大夫来了”

颜母在后面厨房正忙着做饭，听见颜父的话赶紧往前面走。

屋内，林阳德看看颜凝的脸色，心里稍稍定了定，这孩子脸色不算太难看，看来之前是自己想错了。

摸了摸颜凝的额头，不烫，拿出自己的脉枕，伸手给颜凝把脉。

把脉过程中，林阳德面上认真，全神贯注，脸色显得有些严肃。

颜家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从林大夫口中听到什么不想听到的话。

林大夫这边有些疑惑，诊脉的时候发现颜凝的脉象，虚弱无力，病理深重，精气衰竭。脾胃心肺如釜中沸水，浮泛无根，手脚冰冷，脉搏跳动并不强烈，呼吸又有些气若游丝，这症状怎么看都是……将死之人啊！

林阳德眉心一跳，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怎么可能呢，又仔细的从头到尾的把了一遍脉搏。

随着林阳德的表情越来越严肃，颜家人心都提溜起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林大夫一直沉默着。

屋内的气氛沉重而压抑。

索性第二次诊脉时，林阳德发现小姑娘的体温正在回暖，脉搏跳动的逐渐强烈起来，才松了一口气，自己刚才诊脉果然有误！

林阳德沉吟“无碍，小姑娘就是身体有些畏寒，再加上天气寒冷，白天应该还干了重活，导致寒气入体，才会生病，不是什么大毛病”

听见林阳德的话，颜家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林大夫，凝儿需要输液吗”颜父想着，要是输液的话就得等卫生所开门后，用板车拉着凝儿去。

“那倒不用，输液也不管用”林阳德知道颜凝的病症就是寒气入体，输液治标不治本，用笔写了个方子，递给了颜父。

“一会，村里的卫生所开门了，你去抓一副药回来给颜凝煎了服用即可”

“切记不可再寒气入体！否则颜凝的身体会吃不消的，还有最近这一阵最好不要让颜凝干活，重活本来就不适合姑娘家”林阳德把脉早就看出来了，这是有些急火攻心了。

“哎，哎，好”虽然颜家人根本就不知道一向疼爱的颜凝是怎么干上重活的，但是也连连点头。

林阳德收拾收拾自己的小药箱，本来以为这孩子身子弱，要是来一场严重的病，怕是扛不住。没想到啊，人有各命，小姑娘享福的时候还在后面呢。

颜家一家人送林阳德出门，颜母从里屋出来，拿着一块钱偷偷递给颜父，给颜父使了个眼色。

“林大夫，你别嫌少，过年的时候割一斤猪肉”颜父会意，赶紧把钱塞给林阳德。

“你这是做什么，我就来给把了个脉，别的什么也没干，给我钱作甚”林阳德推着手不要。

“林大夫拿着吧，你这是救我们老幺的命呢”颜父两眼通红，喑哑着开口。

“是啊，林大夫你就收下吧”旁边颜家三兄弟也赶紧劝着林大夫。

“收着吧，林大夫，不然下次可不敢找你看病了”颜穆说道。

“说什么呢，没大没小的”颜父照着颜穆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