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蛇出洞(2/2)
“真是不巧,禹州派来了监察官员,说让我和夫人明日去县城要亲自见一面,还要办理些手续文书等,得后日才回来。届时凌某自当亲自登门拜访,详谈相关事宜。”
温雅一脸诧异,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样一回事。
什么秀才这么不得了还要去县城办手续的?还得她跟着一起?正想转头,被凌语烛藏在桌底的手拉住袖子,并轻轻扯了扯。
她呆愣地站着,实在是匪夷所思,不明所以。
村长心下了然说:“哦急不急,凌秀才您忙完得空了,我们再说这事儿不迟。”说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老村长走后,温雅神情仍是一脸蒙圈。凌语烛看她呆傻的样子,没忍住伸手指戳了戳她饱满的脸。
被这突然的一戳,温雅顿时恍然大悟。
她没理得逞后一脸自喜的凌语烛,兀自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进嘴里,陷入沉思。
种种迹象表明,孙大柱极有可能就是那意图不轨的淫贼。刚才她传递出去的菊霜即将远嫁的消息,务必会大大刺激到他。
而凌语烛和老村长的对话,就是要制造他和自己外出不在家的假象。恰好邻桌的人又将其听了个一清二楚。
凌秀才要去县衙和禹州官员会面的消息,一定会被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众口相传,不愁传不进孙大柱的耳朵里。
若孙大柱就是那淫贼的假设成立,他定然会放低戒备。趁菊霜离开之前抓住最后的机会,再行轻薄之事。
妙啊
温雅侧头看向一旁。凌语烛一袭墨衣垂坠及地,端坐在桌前。
手指修长白皙,正举止得体地夹着筷子用膳,长发用白色挽带高高束起,显得脸庞棱角分明而挺拔。
怎么看都一副清冷如玉的好模样。
似是察觉到灼热的视线,男子偏过头。却见对方忽然轻轻靠了过来,对着自己的耳朵吐气如兰。
“你好狡猾。”
凌语烛:“”
院子另一头的餐桌上,余氏用手拐了拐连胜的胳膊。
“人家凌公子现在可是秀才老爷了,收收你那没谱的心思。”又对着王巧那边努努嘴,“喏,我看那巧儿姑娘挺好的,手脚麻溜,又懂礼节
连胜端起碗,兀自喝了一口酒。余氏说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今日的温雅,明显神情异样。
她没有欢天喜地,反而有些焦躁紧张。还拉着那个叫胡婶儿的,说了些前后矛盾的话。
连胜回忆起之前在堂龙山初遇几人的情景。
乌溪镇明明是王巧的故乡,凌语烛和温雅只是途经那处,并花钱买下王巧收在身边做丫鬟。
怎么现在成了他们家有远方亲戚在乌溪镇,还要将菊霜嫁过去?
正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王巧抱了一小坛子来给各桌斟酒。
余氏见了,脸上立马笑得灿烂,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
王巧也赧然地笑着,目光不时瞥向一旁的英俊少年。
“巧儿姑娘。”连胜把酒碗递过去,王巧赶紧给他满上。
“你什么时候得空,我想问你件事儿。”
他对刚才温雅说的事感到疑惑,又觉得直接问不妥。这下见着王巧,想从她口里探探风。
王巧莞尔笑说:“我把这一圈酒斟了就得空了?什么事啊?”
连胜瞅一眼兴奋又好奇的余氏,无奈说道:“还是等会儿私下问你吧。”
余氏正要咂舌,忽一转念,阿胜这是开窍了?也对,儿子跟姑娘说悄悄话,她一个老婆子凑哪门子热闹。
酒过三巡,客人们一个个酒醉饭饱。女的搀扶着男的,老的拉扯着小的,相继陆续离了场。
温雅一颗意乱不安的心,也随着孙大柱随着孙寡妇的离场,得到一丝喘息。
她一边和王巧收拾院子,一边观察菊霜的脸色。
不知道是太过压抑,还是已经麻木,她的脸上并没有任何鲜活的表情,只一言不发地把碗盘叠好,一摞摞往水槽那边搬。
而一旁的王巧,心里也装着事。
她刚才被连胜叫至一旁,询问关于菊霜远嫁的事情。她撒不来谎,又一心认为连胜跟她们走得亲近,也是救过她们性命的好人,一时情急,就把事情的经过和计划,大致对他说了一遍。
三个女人各怀心事地打扫忙活,好半天,才把一院子的狼藉给收拾了。
温雅擦拭头上的汗,沉沉呼出一口气。
成败的关键,就在明天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