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纹（1/2）

江思把自己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觉得现在就算站在爹妈面前，他们都不一定认得出眼前这个打扮前卫的女人是他们的独生女儿。

陈巧打扮好自己，然后仔细地打量江思。

她摸了摸江思刚用烫发器烫出波浪的头发，又摸了摸她打上了腮红的脸，满意地点点头：“太完美了，现在就只差一样东西。戴上它，你能直接去米兰走秀。”

“什么？”

陈巧从化妆箱里抽出一根皮带状的东西，凑到江思脖子边，给她环上。

“这是什么？狗项圈吗？”江思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一圈皮革的中间是一个金属的铁圆圈，她觉得只要在那铁圈里套根链子，这就是一根实打实的狗链子。

“nonono！”陈巧摇了摇手指，“你太out了，这叫做choker，是能让你变得性感的神器。《杀手里昂》的玛蒂尔达就戴了一个choker，所以年纪轻轻就那么美艳。”

江思看着镜子里的“狗链”，怎么都无法从它身上看出什么美艳的影子，只是觉得自己像穿着豹纹直立行走的狗。

不过，答应了陈巧今天任由她打扮，就算穿得像豹纹狗，也要陪着她一起去酒吧。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紧身豹纹衣外面，江思套了一件宽大过膝的风衣，牢牢地揽着胸前的光景，直到坐着出租车到了poison酒吧，才在陈巧的逼迫下把风衣脱了。

陈巧是酒吧、夜店的常客，不说学校附近的地方，整个杭州但凡有点名气的点儿，她都早就摸了个遍。

在酒吧门口站着抽烟的是她微电影的剪辑师，也是她一个师兄的前男友。嘴唇上鼻子上都打了钉子，一双铆钉靴配了一身朋克风的马甲很吸引过路少女们的目光。不过也只有熟人才知道，他那张被陈巧戏谑为帅过严宽的脸，其实只愿意被同样英俊帅气的男人们亲吻。

见着陈巧过来，他一脚把烟头踩灭，两手张开拥了上去：“我的么么巧，总算等着你了！”

陈巧给他介绍道：“这是我同学，江思，天才编剧。怎么样，漂亮吧？”

剪辑师毫不客气地抓起江思的手：“啊，真是个hotlady！早有耳闻了江大编剧，我是剪辑师梁通，你好呀～”

江思笑着看了陈巧一眼，陈巧很有默契地点点头。

她一眼就看出了这位梁剪辑的性取向，而陈巧肯定了她的想法。

三人走进酒吧。推开门，就是吵闹喧哗的音乐声。

红红绿绿的射灯从头顶和舞台胡乱地射来，五光十色落在江思的脸上，把陈巧在出发前往她脸上抹的那些高光闪粉照得闪亮。

梁通揽着陈巧，在震耳欲聋的音乐里大声问她：“吃过晚饭了吗么么巧？”

“随便吃了点。这不打算来poison随便再找个男人吃吃吗？”

梁通笑道：“你找着男人了记得叫上我一起吃。”

陈巧摇了摇头：“我喜欢小白脸，跟你可吃不到一块儿去。我们江大编剧的口味倒是跟你一样，就喜欢那种toughguy，肌肉猛男什么的。”

江思默默笑着，目光在眩晕的光照下游离，看着这酒吧里的人与物。

poison，这名字取得倒是贴切。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正像是毒药，用抓耳的音乐和迷幻的酒精让人沉迷其中。舞池里扭动着身体的男男女女卸下了在城市之中不得不佩戴的外壳，用体态的放诞来博取心灵的解脱。

香水和鸡尾酒的味道混在一起，从换气的空调里一遍遍冲向人群，扑打在艳丽妆容上，假睫毛轻轻抖动，呼吸之间都是荷尔蒙的气息。

江思不是没来过夜店，也不讨厌这种氛围。有游刃有余的陈巧在身边，她对这种场合没什么担心的，但终究还是不太适应这样的喧闹。

她的夜晚通常都在写剧本或看电影，往往安静。忽然置身于极致的热潮，不适应也是理所应当。一到卡座上，她便挤到了角落里。

一桌人都是在陈巧的微电影剧组认识的，他们相互熟悉，只有江思是外来者。她虽然一身豹纹，打扮也很容得进这里的气氛，但满桌都看得出她并非夜店常客。陈巧给江思一一介绍桌上的人，大家都对陈巧口中的“天才大编剧”抱有敬意和善意。

酒杯端上来，陈巧先开了瓶香饼，一人一杯倒满。

“这是提前庆祝我们的微电影能够获奖！”

她盯着一桌人，若是谁胆敢不一口喝完，就会被她致以“亲切的问候”。

陈巧不用杯子。她对着瓶口，一口喝完了瓶里剩下的香槟。

酒水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滴在沙发上。江思抽来餐巾纸给她擦拭，被她一把揽住肩膀。

“各位，不是我说大话昂。”陈巧拍了拍桌子，“我跟咱们江大编剧的短片刚获了国奖的最佳短片。我有信心，我不仅能把短片搞到获奖，微电影我照样能搞好。现在我们拍摄的任务已经完美收官了，最后效果到底怎么样，就得看我们梁大剪辑师的本事了！”

梁通翘着小拇指捂嘴笑了，害羞说道：“我觉得我剪辑本事肯定不错。”

“那是，不然我怎么会找你呢！”

江思坐在人群中，时时拉拽一下自己的紧身豹纹连体超短裙。堪堪包住臀部的长度令她在穿了安全裤的情况下依然不敢乱动，就怕自己动作幅度大了一点，包着臀的裙摆耸起来会走光。

她想把风衣盖在腿上遮一遮，被陈巧不动声色地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