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2/3）

那名少年守卫却像是被林影贸然出声吓到了，他双肩一抖，木盘中放着的瓷碗轻微地晃动了两下，又落回原地。

孟一不耐烦地发出了一声气音，“小子，怎么这么容易被吓到，这样以后还怎么混出头。”

那守卫没吱声，而是回过头来看着林影，有些呆呆愣愣地站着，问道：“林……姑娘，你醒了啊？”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林影神情淡然地看着他，自觉问了一句无用的话，没等林影开口，又讪讪道：“我以为林姑娘还没醒来，就没有给你带饭，我这就去拿。”

“不用。”孟一突然开口说道，他抬了抬下巴，指着林影的方向，“把我的饭给她吧，我这会不饿，你晚上给我多送点来就行。”

守卫与林影几乎是同时转头看着孟一，俱是不解。

“孟叔，你早上不是还和我说每次送来的饭太少了，没到点就饿得慌吗？”他有些犹豫着开口问道。

“这会又不饿了，你给她吃就行。”他的语气更加不耐，再三催促道。

“……好。”守卫转过身来，面对着林影，蹲下身，将木盘放到水面上，向前稍用力一推，那木盘就顺力漂到了关住林影的木栏前，“林姑娘，你把碗拿去，过一会我再来收拾。”

“多谢。”林影俯身拿起了盘中仅有的两个小碗，一碗糙米饭，一碗看起来半生的肉，倒也还算过得去。

那守卫抓住台阶的边沿，努力向前伸手，依旧没能碰到木盘，林影见状，伸出手，将木盘像他那方一抵，将木盘送抵他手中。

不知是烛火昏黄，还是他衣衫厚重，他的耳垂有些发红，飞快地抓起漂浮回来的木盘，淅淅沥沥的水声激起层层叠叠的涟漪。

“谢……谢谢林姑娘。”

孟一又开口了，嗤笑了一声：“小子，你这个见到生人就口吃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万一以后有机会直接去找那个疯子，他一看你口吃，当即就会让你滚了。”

“没关系，我不过也是混口饭吃，我也不求能做到多好，等城内平定下来了，我就不干这事了，去找我阿爷阿娘，我家里在城外还租了三亩地要种，今年都荒了，要是等明年重新再翻中，还需要多施些肥。”

“胸无大志。”孟一没抬眼，懒散地扫了一眼未平静的水面，“我说你和我一起走，我还能保你后半生富贵，你也不愿意。”

“胸无大志也没什么。”他嘿嘿地憨笑了两声，“我也就想着种种田，陪着我阿爷阿娘，感觉也挺好的，他们年纪大了，如果再让他们下地，我也不安心。”

等到他转过身去，林影才发觉他身形单薄，寻常守卫的衣袍穿在他身上还需要卷上两卷，才能露出双手，裤腿也显得宽大，整个人都看起来瘦小干瘪，落在衣衫种晃荡，分明是十三四岁的少年人，却被一同困在这方天地之中。

“行，我知道，你这话和我也说过不止一遍了。”

“孟叔你也一直问我，要我跟你走，我也一直是这么和你说的，我也知道孟叔你想带我走，但是我还是舍不得我阿爷阿娘。”

他将手中的木盘在空中抖了抖，甩落了盘身上最后两滴水，又郑重地看着林影说道：“林姑娘，你要是有什么不便，也随时找我，你大声喊，我一直在外面，我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