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1/4)
林影望着闭眼方歇的楚清河,心中不免怅然。
她极少见到他的情绪出现如此大波动的时候,无论是独身前往朔北,还是跟着她会见沙摩,抑或是算计她医治她,楚清河的神情永远是淡然的,处事不惊的,平和的,纵然是在月下饮酒时,他所显露出的脆弱,也不过是一闪而过。
现在想来,相信他当时说的那番话,也是自己不假思索,轻信旁人。
林影坐在床边,恍然发怔。
似乎一月前,他们二人的处境还截然相反,她因伤重而只能躺倒在床上,而楚清河则是坐在床边,温和而残忍地揭露了她的身份。
她没留神,才发觉楚清河又睁开了双眼,目色深沉,凝望着她,不发一言。
林影抬起头来,却正好与他目光相接,她不自然地转过头去,却正好看到床脚还未合拢的药箱上,摆着两个糖人,是当初他从她手中拿走的,没有混在他的那些瓶罐中,而是摆放在药箱的顶端,只是向那一处扫上一眼,便能清楚地看见。
药箱子中还放着数块染血了的白布,血迹已然干涸,变得深红惹眼。
“阿影……可是在怪我。”他的声音依旧微弱,一句话也要说上许久,当他复又说上一句话,不免又是一阵咳喘,牵连着腹部伤口。
林影大大小小受过不少伤,伤势轻重也有近十次,当看到楚清河忍不住撑起身体,捂着腹部,眼下红了一片,她几能感同身受地明白那种牵拉住的疼痛感。
她原想安慰他一句,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是,我在怪你。”
楚清河先是一怔,却立刻笑了起来,他眼角下方的那粒朱砂痣仿佛没有那么红了,转而变成了淡红,浅浅地点在了那一处,“是了,阿影就该是这样。”
因为天真而坦荡,也因为坦荡而赤诚,赤诚到他如阴沟之中的劣鼠,不敢见天日。
林影向前探身,将他扶起,轻抚他的后背,等待他他理顺呼吸。
他腹部的伤口几近贯穿,起身时,林影已经看到了床上鲜红一片。
林影抿了抿唇,问道:“你为何要替我挡下这一刀。”
他回答得轻描淡写,“本性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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