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鞋(1/2)
门被关上了。
凌栎站在门前,对着木门,一动不动。
她甚至没注意到旁边有门铃,也没有想过抬起手去敲敲门。
她知道,她应该离开的。
她知道,她只是一个雇主,一个客户,她咬牙花了三千块雇佣了里面的男人做她的伪装男朋友。
但这三千块并不代表,她有权过问那个男人的生活。
刚刚咖啡厅里的女人叫“苏大律师”,她听见了。
然而那个短发女人离开的时候,她却微微垂下了眸子,她不敢去看那个女人长得什么样子。
因为,如果看过了,她觉得她的眼前会被那个女人填满,即便躺在床上眼前也会尽是那个女人。
她是谁?
她为什么会坐在她的“男朋友”对面喝咖啡?
她为什么会嘲讽她的“男朋友”猥琐?
她为什么会举止粗鲁地朝着她的“男朋友”泼咖啡?
她好没礼貌,她一定是个坏女人……凌栎已经在心里给那个女人贴上了一排标签。
可是,她的“男朋友”,为什么会是如此张扬的打扮,跟平时辩若两人。
又或许,哪一个才是平时真正的他?这些,她并不知道。
既然是花店店长,便难免花哨一些,也算合理吧……不自觉之间,她已经在替她的“男朋友”开脱了。
可是,如果那个女人没有离开,她就会跟着屋子里的男人进去。
进去了,他们又会做什么……??
凌栎脸上滚烫,眼圈红了,眼看着有东西要夺眶而出,她抬起运动服袖子抹了把脸。
等她放下手臂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
“怎么不走?”男人拉开门,声音依然冷漠。
是了,她该走的。
凌栎慢慢低下了头。
不,她根本迈不动步子。她不想走,她的心已经在这里扎了根,她根本不想走,也根本走不动。
去新加坡的第一天,从上了飞机那一刻开始,到躺在房车里睡下,都是她这辈子连梦里都不曾想过的约会。
太不真实了。
她知道,她明明知道一切都是眼前的男人在扮演一个男朋友,在陪她上演一场约会。
只是,她入戏太深了。
不知就这样在门口站了多久,“进来。”男人声音沙哑。
凌栎挪着步子迈了进去。
里面是套房,屋子很宽敞,很大。
然而凌栎却找不到自己落脚的地方。
她低头看了看玄关的地毯,湿了一圈了。
眼前的男人也没有换鞋。
难道,他是一直站在门里边吗。
凌栎抬起眼睫眨了眨,刚刚一瞬对视上,男人就转身径直走开了。
“进来,去坐会儿。”彦湛杉手指着客厅里的沙发。
凌栎没说话,脱了运动鞋,踩上软软的地毯,顺着男人指着的方向,朝着沙发走了过去。
这是个l字的六人用沙发,她只在一角安静地坐了下来。
男人已经从她眼前消失了。
她不敢环视这间屋子,屋子比她的画室还要大
前后左右大大小小的都是床。
有铺满花瓣的双人床,有雕刻着盘旋双海马的蓝色水床,还有一张纱帐吊床……凌栎把眼睛闭上了。
她还在愣神的功夫,男人已经回来了。不过十几分钟。
彦湛杉刚刚洗了个澡,换上了一身黑色的休闲装,定了型打了发胶的头发软了下来,被他罩着一条白毛巾正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凌栎朝着男人的方向望过去:
右耳上的骷髅耳钉被他摘掉了,手上的各色宝石戒指也空了。
身上的咖啡味,香水味都不见了,但男人靠过来的时候,还能嗅到他浓烈的酒气。
彦湛杉倚着走廊的门槛,隔着1米多的距离,他边擦着头发,边漫不经心地说:“你这是,跟到这里来考核了?”
他本来就不在意考核,现在,他也不在乎把他早就看出来凌栎是考核员这件事说出口了。
“考核?”凌栎没跟上,微微蹙眉。不懂他为什么用这么一个词。
一双漂亮的桃花眸子里,此时黑白分明,清澈干净。
彦湛杉把浴巾丢在一旁,双手交叠在了胸前。
他端详了一会儿眼前坐在沙发上都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端坐着的凌栎。
彦湛杉蜷着手指,轻轻扶额:这可真是敬业。看样子,问了她也不会说。
好吧,你不承认就算了。他不打算难为她,也不想再跟她提考核这码事儿了。
凌栎想了想,细品了下“考核”两个字的含义,她抬起眸子,轻声问:“你好些了吗?”勉强一句话说完,凌栎只觉得心里慌得再难抬起头来。
她想了好多的话,明明有更好的托辞,可是说出口的,就只是这一句。
她微微低下头,深深吸了口气,两只手交叠在了一起,使劲儿对握上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