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路（2/2）

大爷倒不是急着这几分钟早回家，只是看着里面的凌栎一个人摸着沙子在屋子里坐了一整天，比他上班的时间都长。大爷想起自己的小孙女儿来，难免心疼起她来。

“关灯了，关灯了啊。再不走，我就写报告上啦。”大爷这次面色一沉，假装来凶的了。

“嗯嗯，谢谢大爷。”软磨硬泡的手段都使完了，凌栎只好老老实实地背上了画架子离开画室。

凌栎其实并不算临阵抱佛脚，清明上河图的动图，她准备了太久了，已是精益求精。难得有导师之外的行家愿意帮她看一遍，她自然要准备到最善最好。

第二天一早，凌栎从画室里出来，刚刚准备去上大课的秋爽把她堵在了门口，“栎栎，你自信一些呀，全国上下十几亿人，我跟你保证，没有第二个能用沙画把清明上河图展示明白的人。”

“嗯。”凌栎抿着下唇微微笑了笑。

“所以，不管是什么行家，也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记得，时刻相信自己就好。”秋爽又在她的胸前拍了拍，“每次我走上擂台前，哪怕是练习赛，第一件事都是把胸脯挺起来。嗯？”

凌栎笑了，不知道秋爽这一大早怎么揪着她一个劲儿的鼓气不放行了，“好啦。我知道了。上你的课去吧。”

秋爽低头看了眼手机，江洋告诉她。

她这才松开手，嘴一咧，“哈哈，快去吧。”

凌栎莫名其妙地刚走出校园，就看见了江洋站在一辆闪眼的银色劳斯莱斯前面。

校园门口就快被围起来了。

车后门打开了，一身精良湛蓝西装的彦湛杉走了下来，“不想让大家看着，就先上车。”他伸手接过来了凌栎的沙画架子。

“那是咱们的校花吧。”

“几天不见，被两个帅男围着。”

“小点儿声，那个车前面站着的是毕氏的大少……”

凌栎半个字都不想听下去了，她小跑起步，直接坐了进去。

车门轻轻关上了。凌栎逃出围猎的小鹿一样，车子启动了还忐忑难安。

江洋回过头说，“凌栎，突然过来，吓一跳吧。没来得及打招呼，我正好要去找唐硕，顺路。”

凌栎的心情被江洋直白地说出来了，她看着旁边的彦湛杉，“你也是去找唐馆长，顺路？”

“不是，我去机场。去趟香港。明天早上回来。”彦湛杉没表情地看着前面江洋的后脑勺。

一句话说得冷场，司机都吐舌头不敢喘大气。他从来都不敢过问彦总的行程安排。

凌栎抬头看着彦湛杉的侧脸，正不知该说什么。

“不顺路，但我想看看你。”彦湛杉说着话，脸却转向了窗外。

飞驰的劳斯莱斯暗玻璃窗上，映着凌栎的侧脸。他死盯着玻璃窗。

司机不敢说话，只想把车开的尽量平稳。

江洋再没转过头，恨不得赶紧装睡。

他的话太冷场，太直接，也太难接了。

“你加油。”他声音清冽，言语直白，“那个清明上河图特别讲解展示会，江洋非拽着我去赞助，我也过去。”

江洋猛烈地咳嗽了一嗓子：我没晕过去，我还健在，听得见……

“是要赞助送花篮吗。”凌栎的脑子不知道是怎么一副画面，会出来这么一句，“噢。我到了。”她的心已经蹦到了嗓子眼儿上，四个人的空间里，她紧张地快要窒息了。

她猛一拉车门没打开。

彦湛杉抬起胳膊，掠过她的胸前，“好好吃饭。不能只吃包子。”他手指轻轻一按，车门开了。

江洋恨不得捂脸离开：真行，这一句话，把你的朋友，还有我的朋友都出卖了。你在商场上的情商是都市传说吗！

“凌栎，我们走。他的飞机要晚点了。”江洋右手帮凌栎拎起来了画架子，大步流星头都不回地冲着美术馆跑去了。

凌栎咬着下唇，走到美术馆门前，忍不住回头的瞬间，跟车窗里那个似乎也在朝这边看着的人，刚好对视上了。

“凌栎，外面冷，进到里面说话吧。”唐硕已经帮她推开了玻璃门，微笑着等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