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2章（2/2）

“至于选中与否，姨母也不必担心。家父身份虽高但人已亡故，如今云熙孑然一身，那些皇子王孙所求云熙给不了，有大把的千金小姐在前，他们也不会相看于我。”

这番话也说道林氏心坎里，她虽有犹豫，还是点了点头：“难为你这样小的年纪，还这般懂事。”说罢林氏还转头瞪了一眼像小白兔一样可可爱爱靠在身边的女儿，“不像我们家这小冤家一样，说话做事件件不过脑，叫人操心得厉害。”

“娘！”小白兔红了眼，瘪嘴不乐意。

林云熙失笑，劝道：“浅月表姐是真性情，待人赤忱真心，能与她互称姐妹亦是云熙的福气。”

她转头看向苏浅月，眼中的欣赏溢于言表。烛光柔美，星辉灿烂，林云熙暗暗下定决心，入宫两个月一定要把小表姐的芳心提溜回来。她这般好，可不能让外面那些自诩风流实则浪荡的皇子哥给哄骗一生去了。

而某只小白兔也在这灼灼目光中悄悄红了耳朵，哒哒哒就跑过来凑着林云熙身边坐，两姐妹手握在一起，素日不离的绢帕被随意丢在一旁，令林氏失笑不已。

正道是芙蓉若面，少女相依，姐妹情深。

可惜并非所有人都是这样想。

苏府二房。

正屋的房门紧闭，屋内一中年美妇病歪歪斜倚在炕上，脚踝处翘腿坐着一位看起来有些容貌艳丽的少女。炉子边正跪着一个小丫头，战战兢兢地回着话。

“回主子，大夫人那边的奴婢婆子们口风都紧得很，没套出话来。但瞧见宫里的大太监走后，大夫人身边的常嬷嬷又请了大小姐和表小姐到屋里说话。”

“没用的东西，跟我这么多年一点长进也没有，这点事情也办不成！改明天把你撵到庄子上自生自灭去。”妇人还未说话，少女便眼眸含怒，训斥道。她说话时声音不大，但音调尖锐、语速极快，气势十足，吓得小丫鬟肩膀一哆嗦，跪得晃晃悠悠。

“废物，跪都跪不好！”少女继续斥骂道。

“不过是个小丫头，瑶儿同她置气做什么。”那妇人坐起身，拍了拍少女的肩背，安慰道，“说不定只是来问候一二，没什么大事。”

妇人捂嘴咳了两声，无奈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垂着头的丫鬟，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那丫鬟如释重负，逃也似得跑到外面去。

屋子里暖香熏帐，本是安神定气的香料，却闻着只让人怒气逼心，酸涩欲呕。

“若是有事呢？只猜是天大的好姻缘吧！”少女咬牙切齿，余怒未消。

“哎，再怎么着，这也是你堂姐啊。你平日里多与她走动些，她性子简单，往后若是有那福分，也会拉你一把。姐妹同心，其利断金。这样那些便宜，才不会都被住进来的表姑娘占了去。”

“我不要！”少女倔强地昂头，牙关紧咬。

“她？怎么配做我的姐妹！要颜值没有颜值，要才德没有才德，脸跟包子似的，人也蠢笨至极，还毛躁冒失。可惜就是命好，父亲是叱咤朝堂的丞相大人。而我的父亲，呵呵，在户部混了十几年也只是一个三品侍郎，这还是靠苏相大人的提携呢！”

“瑶儿，不可以这么说爹爹。”妇人态度坚决，语气难得硬了几分，却仍旧没半分威慑力。

少女不吭声，双手环住膝盖，眼里似有无限遐想，她嘴里喃喃道，“若我可以做皇子妃一切会不一样吧。”

“傻瑶儿，这种心思还是不要想了。”那妇人看向自己女儿时眼神才柔和几分，但面上仍旧带着怨气“纵使苏家是世族大家，圣上也绝不允许一门出两位皇妃。这样的事只会落在大房身上。”

少女红了眼眶，“可娘，我不甘啊！论美貌，论才情，论思辨，苏浅月样样不如我。那样蠢笨无知的家伙，凭什么这么好命！”

妇人用帕子轻轻逝去少女眼角的泪水，“娘只是担心你。争衣服，争首饰，争家产，娘都不会拦你，也会默默支持帮助你。但争的若是天家的姻缘，娘护不住你，甚至可能再也看不见你。”

“呵呵，正因为娘不敢，所以才窝囊了一辈子！”少女眼中的倔强与不甘就像野望的炽火，“我拼了命，也要同她争一争，定要把苏心瑶的名字高高挂在她上面。若我不如意，纵使她做了皇子妃，也别想过安生日子！”

烛火通明，澄亮透彻。

但不知为何，妇人眼里的黯淡与落寞，是怎么也照不清，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