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15章（1/2）

昭阳宫侧殿有一个小书房，布置简单随意，摆件没挂几个，书架上也没什么书，只放了几把宝剑，打扫倒是干净整齐，但看着有些荒凉。

这里是婉贵妃专门留出来给萧奕轩少时学习用的，可他主动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少数几次还是被皇上按着头丢进来的。

长大后人去了皇子所，这里也就没怎么来过，但婉贵妃念旧，房间也没安排其他作用，物件也都照原来样子放着。

婉贵妃将二人赶到了这个小书房里，贴心地落了锁，美名其曰是让萧奕轩教教新鲜出炉的徒弟，实则书房外面贴着窗户纸站了好几个下人，侧耳倾听。

青天白日，人影绰绰，把书房外的阳光都遮了个七七八八，室内莫名透着叫人尴尬的阴气。

林云熙自然不想呆在这里。

她神情纠结地摆弄书房门锁，可任凭林云熙将门敲得叮铃哐啷，门锁是纹丝不动。

林云熙还时不时囧然看着书房外蹲守的下人，透过窗户纸，依稀可见一个下人还抱着个本子，手里拿只笔，准备时时刻刻跟进记录，好让贵妃娘娘卧榻正殿，也可以紧跟儿子的感情瓜潮。

林云熙：“”

但萧奕轩对这样的事情似乎习以为常，任凭林云熙自顾自折腾了好一会，有点嫌烦便好心道：“别折腾了，等母妃玩够就会把我们放出去。”

林云熙回头看他，见这人正翘着腿大咧咧坐在书桌上，看着一副听之任之，自在逍遥的样子。

看不惯他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林云熙激道：“看来二殿下是乐在其中了。”

萧奕轩一个一个眼刀丢过来，眼中的鄙视化作白眼翻得老高，似乎在说——

你也配？

他冷哼一声道，“不，我很不耐烦。”

目光又冷了下来，就像严冬腊月，凿开冰面，下面的水冷尤甚。

好像在说，你再叨扰本殿，便第一个拿你开刀。

林云熙不惧反奇道：“没看出来，二殿下你还”她找不到形容词，顿了一下才道：“挺乖的。”

萧奕轩脸黑成锅底，“为什么这么说？”

听旁边那烦人的女人又和和气气下掩着试探道，“因为臣女觉得，二殿下很听贵妃娘娘的呀。”

萧奕轩嗤笑一声，“可不是，我最听的便是父皇母妃的话了。”

这话里意思奇怪，但林云熙没多想，和萧奕轩怼习惯了，她下意识便道：“那殿下还不好好进学。”

萧奕轩一噎，但很快反应过来，转头狐疑问道：“之前在殿内，母妃和你讲的是什么？”

林云熙感觉不好，立刻捂上嘴。

还是话少慢说的好，多嘴了什么也瞒不住。但不知为何，在萧奕轩面前，她总下意识没什么防备之心。

许是因为，从穿书那一刻起，这个人的命运与共，就牢牢和她绑在了一起。

虽然这件事，只一她知道罢了。

林云熙没回答，萧奕轩也不恼，他的情绪还在那句“不好好进学”中陷着。

半晌，他声音极轻，轻到林云熙以为是错觉，他说道：“幼时贪玩不好学习，他们逼着让我学。但真懂事想上进时，却没人再希望我这样。”

这话来的突然，也让林云熙意外。

当今圣上三千后宫独宠一人，萧奕轩是宫里头身份最尊贵的皇子殿下，即使是中宫大皇子也比不过，这是众人皆知。

但为何这样的天之骄子，会说出如此落寞的话，就好像在他心里成为纨绔，一无是处，才是众人所希望的那样。

就连他的父皇、他的母妃亦是如此。

“为何？”林云熙亦压低声音，她明白萧奕轩所说，是不愿让窗外的侍从听见的。

“呵呵”萧奕轩抬眸冷笑，书房阴闷，引出他憋在心中许久的不畅快，难得起了几分倾诉欲，是因为林云熙和他如出一辙的无一所长，亦是因为她身上有她父亲的影子，那影子里曾经藏过他的梦。

他轻声说道：“因为野心。”

见林云熙似懂非懂。他平静且耐心地解释：“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因为没有野心，我才能得到毫无保留的圣宠，母妃和父皇才能十年如一日恩爱。”

这话大逆不道，可偏就萧奕轩说得慢条斯理，就仿佛说再寻常不过的话，让林云熙胆战心惊。

“这后宫里，谁不是优先考虑自身利益与否再论喜好，也就我娘是个傻的。”

萧奕轩这话说的感慨又无奈，但转头又恢复日常的冷肃，凝声对林云熙警告道，

“你是个聪明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当是清楚的。”

林云熙真想吐槽他，那你说给我听干什么？

但面上还是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应下，“当然当然，殿下放心。”

林云熙突然感觉改变萧奕轩命运的任务有了着落。她回忆萧奕轩一步步众叛亲离的过程，事情的开端便是中秋宴贵妃中毒身亡。

今这一番话听来，婉贵妃是这后宫中他最记挂之人，若是能阻止这件事，相比有婉贵妃护着，萧奕轩也不会性情大变，结局凄凉。

但眼下中毒事件还未开始，无处可查，何谈阻止。只能从萧奕轩这边入手，旁敲侧击提点一二，遂道：“殿下一片赤诚之心，虽然陛下信了，其他皇子未必不会拿殿下当敌手。殿下英明神武，那些小人不敢动，但会不会从贵妃娘娘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