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2/2）

“那你想求娶谁？”孝文帝淡淡问。

即使孝文帝语气平淡仍带着强烈的威压，萧奕轩知道孝文帝再清楚不过他喜欢的是谁，但偏偏就是摆出这副样子发问。

意思仿佛就在说，你喜欢的人，或者那个位置，二选一。

萧奕轩平静地凝视着青石板面，几乎未有犹豫便说出口：“儿臣想求娶永宁侯之女林云熙，从小儿臣都未求过父皇什么事情，只这一次求父皇成全。”

说罢便结结实实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你的确没有求过朕什么。”孝文帝深叹一口气，挥挥手让左右伺候之人出去，“那是因为以前有什么好东西，朕都第一个给了你，什么都不缺，自然无欲无求。”

这是大实话，萧奕轩语塞。

这要换做其他皇子看到父皇有一点摘指和不愉定是赶快跪下请罪，但奈何萧奕轩脸皮比较厚，只微微顿了一下又面不改色继续道：“儿臣知道父皇对儿臣是最好的那一个，那就求父皇再成全孩儿一次。”

孝文帝感觉自己眉头青筋直跳，养出这么个面对天子威严还脸似城墙的家伙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得捏着鼻子认下自己这么个儿子。

“不行。”孝文帝直截了当，“我准备把永宁侯家的小姑娘许给老五。这事已经和淑妃说过了，朕是天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无从更改。”

因五皇子生母是罪妃，皇族谱上已被除名，淑妃也是孝文帝还在潜邸时候的老人，膝下一直无子，便主动求皇上把五皇子给自己。如今的五皇子名挂在淑妃名下，算做淑妃的儿子。

给淑妃说了指婚一事，便等于和五皇子那边也说过了。

萧奕轩脸这才变色，“您是故意的。”

故意提前通知淑妃，让此事无回环余地，萧奕轩才明白他的好父皇今日过来，只为通知，绝无商量可谈。

许是被萧奕轩的话顶撞到，孝文帝冷笑一声站起来，“朕自然是故意的。月前朕就有和你母妃说过此事，如今只是旧事重提，可不是故意的。”

“若父皇心意已决，今日定会先过母妃这边，再去淑妃娘娘那里。”萧奕轩握紧拳头，眼眶微微颤抖，“所以父皇是也犹豫过的对吗，这前后通知之意，果真是父皇此意已决。”

“为什么？”萧奕轩一字一顿，问得很是艰难。

孝文帝没有说话，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萧奕轩，从萧奕轩大放厥词说想要那个位置后，他在这个儿子面前便少了一分情亲，多了三分冷酷。

寒光如铁，这是上位者审视自己继承人是否合格的眼神。

“有些问题，轮不到你问朕为什么，若想知道答案便自己动动脑子去想清楚。”

一个茶杯被忽地摔碎在萧奕轩的脚边，破碎的瓷片划刺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尖锐声音。

屋外房门被敲响，敢在圣怒当头敲门的也只有御前太监邹和。

“陛下，新晋的龙井茶已经泡好了，要端进来吗？”

这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台阶，一个父子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很好的缓冲。孝文帝缓和下神色，重新坐回上首：“端进来吧。”

邹和进屋，茶盘上端了两杯热气腾腾的龙井茶，漂亮的浅绿色茶叶柔软的舒卷开来，浓郁的香气从水面上不断上涌。

孝文帝眉间褶皱微展，看向下面木木跪着的萧奕轩道：“别跪着了，你也过来坐吧。”

邹和悄悄侧着身子，眼睛也冲着萧奕轩眨了眨，示意他此时向皇帝卖个好，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可萧奕轩抿着唇，依旧没有起身。

孝文帝才刚刚好看一点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怎么？你要翻天不成？”

萧奕轩缓慢舒出胸腔翻涌的情绪，凝结成一句坚定无疑的话：“儿臣不会娶嘉敏郡主，若陛下执意赐婚，便叫她对着空气去拜堂吧。”

这是连一句父皇都不肯叫了，看着萧奕轩倔强坚持的神情，孝文帝托着茶杯的指尖微微发抖，他颤着喉咙正准备说话，里屋突然传来惊呼声。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来人啊，娘娘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