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戾气（1/3）

“砰砰砰”

二人相对无言时，门外传来拍门声，李祁愈起身开门。“母亲？”

李夫人面色不郁，待看到他身后的寄月后更是一脸怒意，低声斥道，“还不快回去，跟这种女人扯上干系，你的名声还要么？”

这尖酸刻薄的话让李祁愈皱了皱眉，“母亲，难道你也被世俗的偏见所左右么？”

见儿子竟还维护寄月，李夫人简直气急，唤来家丁，“把这个杀人放火、不知廉耻的逃妾押送官府！”

“母亲！”李祁愈制止她，“真相尚未可知，这样做只会害了寄月姑娘。”

“你是猪油蒙了心么？”

李夫人拉过儿子，看来他不是不信，而是即便知道，也舍不得那女子！想到这就更恼怒了，她竟被她纯善的表象骗得团团转，险些给自己儿子招来祸害！

不如索性把事情做绝些，好让这狐媚女子不能再近儿子的身，李夫人心一横，拉上儿子就走，肃声吩咐家丁，“快去报官！”

李祁愈面色冷了下来，用力甩开母亲的手，“母亲，就非得毁了她才罢休么！”

“到底是谁要毁了谁！方才那泼妇明明都供出你二弟了，你知道你爹爹怎么说的？他只罚了那畜生十个板子，紧闭三月！还以引狼入室为由，一并罚了我们母子俩！”

“此时再与这女子纠缠不清，只会给你爹爹一个更正当的由头去扶正他们娘儿俩！”

李祁愈心知母亲是在为她考虑，但她对寄月的偏见让他无法接受，倒不是色令智昏，而是他无法认同这样扭曲的尊卑观念。

他竭力心平气和道，“我理解母亲的苦楚，但此事与寄月姑娘无关，还望母亲不要落井下石，母亲是女子，也深知女子处境不易。”

这话把李夫人噎住了，她还是那句话，“不报官可以，总之你不能再和她扯上联系！我不容许我儿子和一个杀人放火的人在一起。”

李祁愈还想替寄月澄清，一旁还在发呆的寄月平静地开了口，“夫人慎言。”

“我没有杀人，也没有对不起陈家，隐瞒身份也只是想安稳度日，且我没必要和不相干的人逐个交代身份。”

“夫人气愤，无非是觉得我处心积勾搭贵公子想飞上枝头，但此事是夫人自以为是了，不是所有女人都想削尖了脑袋往高门大户里挤的，我虽是俗人，也爱名利，但并不是只有嫁人一条路子。”

她起身走到李夫人跟前，心平气和地与她对视。“夫人以为，我辛辛苦苦从一个笼子里飞出来，就是为了飞到另一个笼子里么？”

李夫人眼神飘忽，气势弱了三分，“姑娘原谅我爱子心切，哪家父母不望子成龙？若有阳关大道摆在面前，谁愿孩子去走独木桥？”

“夫人有夫人的立场，我有我的立场，既不能同道，彼此相安无事就好。”她走到内屋，没一会就出来了，手里拿着包袱和一个钱袋子。

“这些日子得蒙夫人和公子照顾，我不愿欠人情，这些银子虽少，可能入不了贵府的眼，但是我的一番心意，祝夫人日后觅得佳妇，阖家美满。”

她又同李祁愈欠了欠身，“李公子是君子，寄月敬佩，祝公子前程似锦。”

说完就推开院门往外走，李祁愈想追上，又止住了步子，双手在衣袖底下握成拳，缓了一会才扶着李夫人道，“母亲，我们先回去吧。”

李夫人见他不再执拗，也不忍再苛责儿子，“走吧，今日之事全当没发生，你好好的，母亲也能宽宽心。”

回到李府后，李祁愈叫来自己的心腹，“你去暗中保护姑娘，但别让母亲发现。”

随后理了理衣襟，起身往外头走，来到那位江州神医暂住的院中，抬手叩了叩门。

不一会，院门打开了，一个三十出头面容和善的男子走了出来，“李公子找云某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