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沾血（1/2）

山上破庙里。

李二公子和张二婶子被麻绳绑在了一块儿，二人面前，姬十正双手叉腰，气呼呼地瞪着他们。

“壮、壮士饶命啊！”

李二公子求了一夜的饶，嗓子都沙哑了。“壮士，我家里很有钱！只要您开口，不管多少，都给您送来！”

“呸！有钱就了不起？！”姬十嫌恶地看着他，啐了一口。

忽有马蹄声在靠近，李二公子脸上浮起希望，“有人来了！一定是我家里来人了！你快放开我！”

然而出现在破庙门口的却是祁凌，他双手抱臂睥睨着李二，“我还当是什么狠角色，原是个孬种。”

“你是、是陈大夫？！”李二公子用手肘戳了戳身侧的张二婶子。

“大少爷！大少爷救救老奴！”看到祁凌的那一刻，张二婶子当即哀求了起来。

祁凌意味不明地笑了：“你们两个有意思，欺负了我的人还敢跟我求饶？”

张二婶子脸色白了几分，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她在陈府多年，知道陈昀之耳根子软，又最是守礼，便厚着脸皮喊冤：“老奴是看小夫人心思不正才出面揭穿，大少爷您可千万别被蒙骗了呀！那毒妇不仅杀人放火，还脚踏两船，跟您在一块就算了，还偷偷勾搭李家的公子！”

“对对对！”李二公子跟着附和，“是那贱蹄子先勾搭的我！我们两拆穿她，也是为了陈大夫着想！”

青年听了他们的辩白，满意地笑了。“怎样，我可是猜对了？”

他说这话时，脸偏过去对着庙外，张二婶子和李二公子满是不解地望过去，看到寄月扶着门槛走进来。

“嫂嫂！”姬十极有眼力见地上前搀扶，手还未碰到寄月，就被祁凌冷冷一眼瞥得缩了回去，看着自家大人亲自上前搀扶，姬十才后知后觉是他僭越了。

寄月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二人，视线最后停留在张二婶子脸上，满眼的失望。

方才来的路上，她还在劝说祁凌，小施惩戒即可，不必把事情做得太绝。

但祁凌并不同意，“小夫人信不信，若是一会我先独自进去，他们还得恶人先告状，往您身上泼脏水。”

寄月不愿把人想得太坏，“应当不会吧，他们都被绑了，这会应当后悔了。”

当时祁凌只是笑了笑，揉着她的发顶道：“不如咱们打个赌，若晚辈猜准了，那二人就任我处置，小夫人可别再心软，也别和我置气。”

此时回想起祁凌的话，再看着毫无悔改之意的二人，寄月长长叹息了一声，目光停留在张二婶子窘迫的脸上。“若我没记错，在陈府时，我素来与人为善，从未得罪过婶子您。”

“是是是！”张二婶子脸上堆满笑，“小夫人最是温柔善良，就算对下人也是极大度的。”

“呵。”寄月冷笑着，“我记得有一年婶子打碎了府里的摆件，被我撞见了，您千般求饶，最后是我心软了，帮您遮掩了。”

“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我就觉得，小夫人可真是活菩萨！”张二婶子哪还记得清，但这当口，寄月说什么就是什么。

“您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寄月笑了，目光刺进她眼里，“过后您同府里下人嘲讽我好糊弄，几个月前，老爷死后也是您在背后说我命贱，连个玩意也不算。”

“就在前几日，您还在李府跟前撒泼，当着众人的面谩骂我，说我是杀人放火的毒妇、说我与庶子苟l合，您不会忘了吧。”寄月质问张二婶子。

张二婶子哑口无言，突然流下了泪，哭嚎道：“小夫人！是奴才鬼迷心窍了！都是这位李二公子！是他指使我的！”

“这老泼妇！”李二公子恨恨骂了声，讨好地看向寄月，“寄月姑娘，我也不是有意的，您要怪就怪我那好哥哥，他一直容不下我这庶弟，才逼得我做了傻事！”

越说越离谱，寄月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更不想再听他颠倒是非，“你哥哥是正人君子，你坏事做绝，也配拉他下水？”

“是是是，我不配！”李二公子认怂地点头。“我向寄月姑娘道歉，是我不好，我色胆包天，求姑娘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嫂嫂，少和他废话了，这两人交给我吧。”姬十耐不住性子了，把剑掏了出来，觑了祁凌一眼，只见主子面如寒霜，方才还是一脸的戏谑，此刻周身却散发着寒意。

“大人？”姬十心里一咯噔，小心地请示道，“不如这两人就交给我吧，您和嫂嫂先回家歇着。”

祁凌兴致缺缺，懒懒地点了点头，“就交给你了，不必留活口。”

闻言寄月和被绑着的二人都瞪大了眼，她犹疑地问：“真的要如此？”

“不然呢？”祁凌反问她，“人都绑来了，难不成还要以德报怨？今日你放过他们，明日他们就得找人追杀你。”

寄月咬着下唇，难下决定，祁凌目光冰冷幽邃，挟着她往前几步，走到李二公子和张二婶子跟前，朝姬十的方向一伸手，手里多了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