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12（1/2）

陈思愣了下，朝右偏偏头，想去看贺辛的眼睛。

因为先前身体不自觉的伏低，这一动，鼻尖擦着贺辛的鼻梁滑了过去，炙热的呼吸交缠了起来。

他的唇停在贺辛唇上不到一厘米的位置，感觉有些呼吸不过来，便微微张唇喘息起来。

贺辛的头突然动了下，陈思还未细想，先慌张的退开了。

他站直身体，扶着床沿的手指收回，后知后觉的抬手蹭了蹭自己的脸颊。

唇瓣张张合合，质问的话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发出声音的只有软懦无力几个字，“贺先生，你刚才……”

“刚才怎么了？”贺辛一脸无辜。

陈思眼睛瞪大了，惊诧的看着贺辛。

他面颊飞红，眼底也含着羞躁的水光，浓密的睫毛颤了又颤，最后轻轻摇头。

不管是误会还是真的有接触，他想就此揭过。

贺辛怎么会如他所愿。

要不是怕吓到陈思，他现在就想跳下床带着人去领证，把这关系做死了，免得姜明炎那个垃圾后悔了又回来骗人。

在贺辛看来，姜明炎不回头是不可能的，他也就能骗骗陈思了。

不过他苦等了这么久才有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走？

贺辛慢吞吞开口，“你是想说我亲了你？”

陈思声音又低又快，“没有。”

贺辛却不似他那么害臊，大大咧咧的开口，“怎么没有？”

“就两分钟之前，你趴在我身上跟我脸贴脸的时候我亲的。”

陈思傻愣愣的看他。

贺辛还抬手指了指，“是这里吧。”

“很软。”说着沉吟一声，“好像不是很确定了，要不然你再给我亲一下……”

陈思打断贺辛的话，“贺先生！”

他的脸都要烧起来了，尤其是脸侧那一块皮肤，烫的他心慌意乱。

贺辛怎么能那么直白又无畏的说出这种话？反倒衬得他的羞耻和难言成了不应该。

贺辛，“嗯？”

“是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能做这种事情么？”他偏着头看向陈思的方向，模样认真，“虽然有点儿仓促，地点也不合适，不过我太心急等不了了。”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做了个邀请的姿势，“你愿意做我男朋友么？陈思。”

陈思跟他视线对上，仓皇避开了眼。

“贺先生，你不要开玩笑了。”他这么拒绝道，心跳却乱了一拍。

贺辛之前也说过几次，但他这次却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当句玩笑话。

那个落在他脸上的吻，像是打破了什么无形的东西，将他推上了另一条。

当贺辛伸出手时，陈思发觉自己竟惊讶之余竟有一丝冲动，想要把手搭在贺辛的掌心。

贺先生的手很温暖吧？能做贺先生的男朋友也一定会很幸福。

陈思被自己冒出的那个念头吓到了。

他怎么能跟贺先生在一起呢？

更何况他才刚刚跟姜明炎分手，他还……

陈思垂着的眼睛眨了下，突然发觉自己在想到姜明炎时，已经不如之前那么难过了。

他以为他会为姜明炎的离开痛苦，毕竟姜明炎会跟姜家人和好如初，会跟赵雅鹿结婚，但现在，他的心头没有丝毫涟漪。

好像他早就做好了姜明炎离开的准备，那些爱意痛楚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磨灭了，他感受到的只有尘埃落定之后的宁静。

只有看到自己的手腕时，才会感到一丝痛苦。

不为姜明炎，为他自己。

方才激烈冲撞的心也平复了下来。

陈思低着头没看贺辛，“我去接水。”

他背过身后，贺辛皱了下眉。

陈思的神色变幻根本蒙骗不了他，一开始能感觉到他正在撬动陈思的心扉，但他费力找到的那点儿突破口，就被另一重情绪掩盖了。

能引起陈思情绪起伏这么大的，想也知道是谁。

贺辛后悔今天没做揍姜明炎两拳了。

他有些生气，又有些嫉妒，姜明炎何德何能？冲动易怒、狂妄自大、自以为是的草包……

贺辛在心底骂着，眼睛瞥见陈思转身，立刻做出一副哀伤的模样。

陈思端着水杯过来，顿时一愣。

贺辛微微蹙眉，“陈思，我刚刚没有在跟你开玩笑。”

“你也能看得出来，我现在的情况不太好。”

陈思又被他的话说的乱了心神，“贺先生。”

贺辛叹气，“我还没谈过恋爱，所以，在我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

陈思脸色发白，放下水杯鼓励他，“贺先生你一定会好起来了。”

“这个不重要了。”贺辛维持着细弱无力的声音，“我是想，能在最后这点儿时间谈一场恋爱。”

陈思，“啊？”

贺辛问他，“你愿意么？”

“我……”陈思摇摇头，拒绝的小心翼翼，“我不太合适。”

贺辛伸出手，陈思连忙把手递了过去被他握住。

贺辛冲陈思露出一个安慰的笑，“没关系，我不会怪你。”

陈思看着自己被捏着的手指，还没品出怪异之处，就被贺辛的话给引去注意力，面露羞愧。

“不是的，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贺辛试探的问，“那你能亲我一下么？”

“或者给我亲一下也行。”

陈思有意不定。

贺辛又说，“我就这最后一点儿小心愿，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陈思咬唇，为难起来。

虽然……可是贺辛是因为他才这样的，而且亲脸的话，好像也……还行？

他心下一横，正准备答应，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护士敲过门之后，推门直入，走过来看了眼快到瓶口的盐水，伸手花五秒钟拔了，“可以走了。”

陈思看看护士，又看看贺辛，叫住了护士，“你好，我想问下他这个是什么病？”

“没事儿。”贺辛一挺腰坐了起来，连忙冲护士挥挥手，“我跟他说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