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吃瓜第二天（1/2）

第2章

陈静婉的想法刚冒出，就立刻又被自己否定。

不过是梦到的事情，哪能当真？更何况梦中的少女与现在的仪贵人性格大不相同，若不是唇角边的红痣太过显眼，陈静婉根本不会把她俩联想成同一个人。

想到这，瓜吃了一半的陈静婉把心收回了肚子里。

这边富察皇后也很快反应过来，先是问了仪贵人的胎是否平安，又是接连赏赐。

其余的妃嫔也一并面带笑容地祝福了仪贵人，场面和谐得让陈静婉都有些不太适应——吓得她赶紧拿起桌上的另一种糕点轻轻咬了一口来压压惊。

——真好吃！！！

这款糕点入口即化，没有桂花汁的甜腻，也没有糯米的韧劲，它的口感略纱质，层次丰富却又轻盈地飘在仙端。它粉白配色的外皮很薄，却被精致的匠人雕刻出了两层立体式的花瓣。仔细回味了一下，陈静婉才发现它是红豆和山药的结合体，只不过被做成了五瓣桃花的型状。

陈静婉一边感叹宫廷厨师的巧手，一边听着乾隆和其余的宫妃闲聊。

这时候，陈静婉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长春宫大舞台”的背景板——主演是聊得正火热起劲儿的以高贵妃、嘉贵人和纯妃为首的宫嫔，她们这些个群众演员只有旁听和应和的份儿。

不过也好，听着她们的聊天，陈静婉很快将不认识的妃嫔与她们的相貌对上了号。

坐在高贵妃旁边的是纯嫔。她长着一张玲珑的瓜子脸，眉却总是蹙着，三两句话间总离不开那个被她送去了撷芳殿的三阿哥永璋。

纯嫔正对面则是嘉贵人金氏。金氏生的一副好容貌，比高贵妃年轻、比纯妃娇俏，只不过眉眼里总透露着三分妩媚和三分算计，看得陈静婉有些不太舒服。

陈静婉想了想，突然觉得用一句话形容嘉贵人很合适——她长了一张电视剧里的反派脸。

不过反派一般是不会在意小透明的，陈静婉嚼着芙蓉酥漫不经心地想，就凭她现在的身份，估计也很难有人会注意到她。

所以这时候呢，最适合闷声发大财！

陈静婉安静地品尝着糕点，安静地思索着可能的赚钱方式，在整个表演片场说的台词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终于，在富察皇后宣布“今日就到这里吧，你们可以回去了”时陈静婉才回过神，连忙跟着其他妃嫔一同向皇后娘娘行了礼。

起身后，陈静婉突然意识到，这最后的礼节就好像下班打卡！

好耶！第一天的社畜生活结束！

陈静婉心满意足地把最后一块芙蓉酥塞进嘴里，惹得海常在又频频向她这边看来。

陈静婉对着海常在眨了眨眼睛，看得对方又是一阵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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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送了高阶的妃嫔，陈静婉先海常在一步离开长春宫。

原因无它，就是陈静婉不动海常在也不动，总不能两个人都留在那等着对方先走。陈静婉想了想海常在的脾气，觉得让一个社恐走在人群正中央好像确实有点为难她，于是就先站了起来，搭着春水的手回了宫。

刚回宫，陈静婉看到的就是松花早已布置好的清宫早膳。

今日的早膳比前两日的种类要多一些，除了固有的莲子红枣粥和糯米发糕，今日还新添了一笼冒着热气的小笼包、一份清炒的冬笋片、一份凉拌的土豆丝以及三样腌制的下饭菜。

这些东西虽然都算不上稀奇，但是对常在这个位分的妃嫔来说，已经算是丰盛的了。

陈静婉用小笼包蘸了蘸腌酱菜的汁，搭配着还略微有些发烫的红枣粥，属实是一路暖进了胃里。她不慌不忙地又用了点，剩下的都赏给了下人。

按照宫廷里的规矩，松花和春水是不能跟主子在一间屋用餐的。但陈静婉并不在意这些，从她给松花和春水赐名起，她就已经把她们俩当做了在宫廷中一起工作的好同事。更何况冬日寒冷，也只有妃嫔的屋里配使用炭火取暖，若是再让她们把东西端出去，估计还没吃进嘴里，就已经凉了大半。

因而在得到陈静婉的准许后，松花便叫了唯一一个指派给陈静婉的小太监进屋，四个人围在仅有的炭盆边上，陈静婉听着她们饭间闲聊，顺便伸手烤个火。

陈静婉宫里的小太监叫宋福舟，他说是他师父给他取的名字。他的师父垂垂老矣早已放出了宫去，留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就被分到了不受宠的陈常在这。

不过好的是，陈常在是真的一个好主子，从来没有看不起他们这群阉人舟子心里想着，吃饭的时候眼睛都红了红，看得不知缘由的松花吓了大跳。

“是这饭不好吃吗，怎地吃着吃着就哭出来了？”松花长了一张圆圆的萝莉脸，眼睛又大又明亮，每一个表情都很生动活泼。

“不是。”小舟子吸了吸鼻子，“是主儿太好了，奴一定竭尽全力报答主儿！”

“主儿前两天对你不够好嘛？”松花回怼了句，“要是真想报答主儿，就早点起来去内务府多抢点热水，听到了没！”

“知道了。”小舟子自知说不赢松花，只得委屈巴巴地扒着酱腌菜，多一句也不敢吭。

陈静婉被他俩逗乐了。

紫禁城编制生活里还能有一起说说笑笑的下属同事，突然也就没那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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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陈静婉被春水扶着在延禧宫里散步消食。

乾隆初期的妃嫔并不算多，现在的延禧宫只有她和海常在居住，因此十分安静。

人少地广、树多景美还在一环内，陈静婉对延禧宫真是哪哪都满意。

行至宫内角石榴树下，陈静婉的目光被石榴树上挂着的风铃吸引。

似乎是时间久远，这风铃已然经历风吹日晒失去了原本的色彩。但陈静婉却觉得透过它好像看到了前朝妃嫔的种种，她下意识触碰，却被春水制止。

“主儿别碰，听说这是先祖爷过世的妃子留下的，不吉利。”

“没事。”陈静婉一向不信这种鬼神之说，她拍了拍春水的手背表示安抚，而后轻轻拨动了铃铛末尾的木片。

清脆的声音传入耳朵，叮叮咚咚落在寂静的紫禁城里，却好像让延禧宫有了点生机和活力。

只不过听着听着，陈静婉突然连着打了两三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