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009（2/3）

乐渊渟：“……”

他有些无语，“乐家老宅能在苍菏小区一单元302？”

谢未拒不承认自己是笨蛋，大力点了点手机屏幕，表情愤愤，“都怪这些乱写的人，不过你怎么不知道自己家里做什么的呀？”

乐渊渟拿着梳子理了理谢未脑袋上软乎乎的毛——谢未是以原形窝在乐渊渟怀里的。

经过一夜共同玩毛线球的经历，加上作为这栋楼甚至是几十年间谢未遇到的第一个同类，谢未在心里已经把乐渊渟当做了朋友了。

当然必要的矜持还是要的，毕竟最开始对他很坏的乐渊渟一看就像是会“恃宠而骄”的妖。

是以谢未至今都拒绝承认乐渊渟是他的朋友，对外都只说烟雾小黑豹是他的新朋友。

好久没被人梳毛的谢未抬着下巴，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呼噜呼噜的声音。

“涉猎太广，记不太清。”他帮谢未梳毛的手法温柔又舒适，确保每一根毛毛都被照顾到，乐渊渟迟疑了一会儿，又缓慢开口，“不过……”

“不过什么？”梳下来的浮毛团成球被放到谢未小爪子边上，他忍不住伸手去抓了抓。

乐渊渟的声音有些飘忽，“想知道我为什么不知道？”

“嗯嗯。”

“因为我本来就不知道。”

他的声音越发轻了，谢未有些没听清楚。

“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冷。”

乐渊渟的声音似乎有些僵硬，“是这样的温度吗？”

冰凉的手掌伸进了谢未暖乎乎的肚皮下面，骤然被冰冻袭击的小猫咪身上毛都炸了起来，一下子从乐渊渟的怀里跳了出去，他变成人形骂骂咧咧，“你干嘛呀！”

他抱怨着，抬头却望进了一双漆黑的眼睛里，仿若最沉最冷的深夜，无星也无月，连一丝光亮也反射不出来。

而这双眼睛，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他，再加上惨白的像是尸体一样的皮肤颜色，僵硬得仿佛很多年没说过话的语调……

“乐渊渟或许会知道答案，可我不一样。”乐渊渟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我吃了他的脑子，却没有得到他的记忆，所以你问的我都不知道。”

谢未心里毛毛的，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忍不住跳脚，“我是妖，你不要装鬼来吓我！”

“我当然不是鬼。”乐渊渟朝着谢未走了过来，他走过来的姿势也很僵硬奇怪，谢未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你是人还是妖，对我来说都一样，或许妖会更好吃一些。”乐渊渟身后的阴影不断在膨大，明明是白日，整个屋子里却像是深夜一样昏暗一片。“这头黑豹的脑子十分美味，同为猫科，你的味道或许也差不多。”

笼在阴影下的乐渊渟如同是来自深渊里的恶魔，被那双深渊一样的眸子盯着，谢未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泥沼之中，无法挣脱，也无法抗拒。

看着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的僵硬身影，谢未置身于巨大压力之中，连指尖的细微颤动都变得无比艰难起来。

他想说这是假的，不过是乐渊渟这个坏家伙的又一个玩笑。

可是无论是身上如有实质的阴冷，还是面前情状诡异的乐渊渟，都很难让他在心里做出这是虚假的判断。

乐渊渟已经近在咫尺，或许下一秒他就会被吃掉，被吃掉脑子占据身体，身份以及亲人都被面前不知是妖是鬼的怪物夺去。

就像乐渊渟，他刚认识三天的朋友。

或许从一开始所谓的朋友就不存在，只不过是这怪物引诱他放下戒心的手段。

短短的时间里，谢未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也没想。

以前总说自己厉害，是最强大的猫妖，可直到在这浓稠的黑暗里动弹不得，才知道以前不过是坐井观天的狂妄。

他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