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心软的人啊（2/2）
电视正在播放着少儿台的早晨节目。小主持人奶声奶气地念着稿子：“……今天是12月1日，天气非常好，很适合逛街shopping哦。但是处女座的你一定要注意了，可能会有意外的金钱损失，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钱包哦！”
金南俊露出姨母笑：“哎哟哎哟，这小女孩真是太可爱了。我以后也要生一个这样的女儿！”
山辉饶有兴致地听着，问道：“我记得南俊就是处女座吧？要小心哦。”
金南俊毫不在意：“你不是说了，今天我的消费你要全包嘛？我能有什么金钱损失啊，放心吧我今天绝对不会付一次钱的，牢牢抱住我们山辉股东的大腿！”
“那倒也是～”
两人在商场逛得非常开心。时尚的完成度确实靠脸，山辉穿什么都在发光，金南俊也是非常挺拔的模特身材，不到两小时两人已经提了一手的袋子了。
路过了一家配饰店，是非常有设计感和风格的小店。门口放置了一排摆放着墨镜、戒指、耳钉的展示柜，让客人们可以随意试戴。金南俊饶有兴致地停下了，试了几幅墨镜，让山辉帮忙挑选一下哪副更好看。
山辉背对着商场走廊，面对着金南俊和饰品店。他正认真打量着不同墨镜的区别，突然从墨镜的反光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是金硕珍！他正从扶梯下来往这层走，似乎也看到了他们，已经往这里走过来了！
墨镜的反光实在太模糊，山辉也看不清金硕珍的表情如何。他一把薅下了金南俊脸上的墨镜，咬着牙挤出一句话：“完蛋了南俊，阿珍在我后面！我先撤了，你帮我掩护好！”
说完，山辉把手上的购物袋全塞进了金南俊手里，头也不回地往另一个方向狂奔离开。
金南俊也是吓了一大跳，抬眼一看，真的是金硕珍疑惑地看着自己。他赶紧打了个招呼：“硕珍哥，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去上课了吗？”
“已经下课了啊，我只有上午两节课。马上不是到12月4号了吗，今年我也没时间回家，我哥正好来首尔了，跟我一起吃了饭提前庆祝一下来着。你买了这么多衣服啊，刚刚你是不是跟一个白毛的小子在一起？怎么我一来就跑了呢。”
金硕珍解释了一下情况，疑惑地看着金南俊。
金南俊全国1%的高智商大脑飞快运转：“哦，刚刚那个是我朋友，这些衣服也是他的。他突然家里有事就先走了，他约我帮他选衣服的，哈哈。”
金硕珍追问：“这么多衣服就丢给你了？对你这么放心，是很好的朋友吧，没听你提过呢。”
“哈哈，也没有很熟，没什么提的必要。他是暴发户来着，不怎么在意金钱。”
“这样吗……那南俊没有要买的吗？我还以为你跟号锡去训练了，为了一个不熟的朋友推掉训练还挺反常的，不太像你的style哦。”
柾命啊，珍哥今天为什么如此敏锐！金南俊暗自叫苦，突然灵光一闪：“……我有事的啊，哥你不是快要过生日了吗，我是为你了来的！”
一听这话，金硕珍挑了挑眉：“为了我？”
金南俊硬着头皮说了下去：“就是为了哥啊！今年哥不是成年生日吗？得准备鲜花香水和kiss来着！而且一辈子只有一次成年仪式，我必须要给哥准备惊喜！”
金硕珍一脸欣慰：“哥真的没有白疼你！那你慢慢逛哦，衣服都给我吧，我帮你捎回宿舍，你以后自己还给你朋友～今天我哥开车来首尔的，这么多衣服，用车子运会比较方便。”
临走前，金硕珍还wink了一下：“期待你的惊喜哦，爱你呀南俊！”
金南俊苦哈哈地笑了一下，背回身后差点哭出声来，脑海中自动播放起了晨间节目那个小主持人的声音。
呜呜呜，小孩子都是魔鬼吧！为什么会这么准！
金硕珍的成年礼如约而至。大家还是聚在宿舍里，为金硕珍准备了一个小小的但是非常温馨的成年仪式。
鲜花和香水都准备好了，但是金硕珍礼貌拒绝了金南俊和郑号锡的bobo。
今天的美食也是闵玧其和郑号锡一起做的，全程没让寿星金硕珍动一次手。金硕珍笑得都要看不见眼睛了，感动地接受着弟弟们的好意：“真的好幸福啊，感恩有你们！”
然后还一把子搂住了山辉，在山辉的额头上大大地bobo了一下：“还有我们贝加尔，你也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呀！”
山辉今晚过分沉默，似乎一直在走神。被金硕珍吻了之后才找回点状态，也亲昵地蹭了一下他的脸颊。
大家轮流送上了自己准备好的礼物。大家都没有什么钱，礼物不贵但都用了心。金硕珍珍惜地一个个收下，没有拆开。他幸福地笑着：“我要等你们睡着了以后自己偷偷拆！”
虽然是唯一一个成年的，但真是纯真得比田柾国还像忙内。
一起吃了饭，金硕珍还喝了一小口啤酒。作为第一个喝酒的，弟弟们好奇地询问：“感觉怎么样？”
金硕珍咂咂嘴：“还可以吧，奇怪的味道，可能以后喝多了会喜欢的。”
吃完饭，天色已深。弟弟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瞄向了山辉。山辉接受到了讯息，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示意他们。
get到了讯息，闵玧其清了清嗓子说道：“珍哥啊，我们还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哦，先不要急着洗澡换衣服。”
金硕珍眉开眼笑：“这么有仪式感吗？我今天已经超级超级开心了！”
金泰亨煞有介事地摇摇头：“不可以这么容易满足哦珍哥，这可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成年礼！这个惊喜我们也为你准备了很久的，商量了好几次！”
金硕珍也肃穆了神情：“既然如此，就开始吧，我会好好感受大家的心意的。”
田柾国用方巾蒙住了金硕珍的眼睛，弟弟们簇拥搀扶着金硕珍，带领他离开了宿舍。金硕珍全程也非常的配合，对于弟弟们的惊喜兴奋又期待。
走了好一会儿了，终于停下了。金硕珍迫不及待地问道：“到了吗？我可以摘下来了吧？”
金泰亨：“哥，你倒数10秒钟再摘哦，我们要先藏起来，不能打扰你享受你的惊喜！”
“太神秘了吧，那我开始了哦。10，9，8……”
金硕珍乖乖地数完了，他感觉到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期待地摘下了方巾。
眼前竟然是一座熟悉的雕像，这里是鹤洞公园！是金硕珍捡到山辉的地方！
金硕珍连忙往雕像的背面走过去，果然，山辉正端正地坐在那里，下半身竟然套了一条裤子，一看就是被弟弟们打扮过了，大大的尾巴被拿了出来，在地上一扫一扫的，看起来健壮又漂亮，跟一月时那个小可怜完全不一样。
想到当时小小一团缩在雕像后的小可怜，再看看现在威风凛凛的山辉，金硕珍已经感动得要哭了，只觉得成就感满满。
金硕珍不想在养大的孩子面前哭出来，赶紧笑着说：“谁给你穿的裤子啊贝加尔？还挺帅的哦，不过好像很不合身呢，有点长了。快过来，阿爸帮你卷一下裤腿……”
话还没说完，金硕珍就看见跟自己对视着的湖蓝色圆眼睛逐渐拉长，变成了一双人类的狭长杏眼，眼尾有些微微的下垂，内眼角却微勾，让本来十分可爱的眼型也显出了几分野性来。瞳仁还是金硕珍熟悉的湖蓝色，但颜色似乎深了些。
脸上的毛发褪去，露出了光洁的面庞和立体的五官。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眼前出现的高挑少年已经看不出一点狗狗的样子，只除了那头天生的白发还有些出格。
对于贝加尔来说过长的裤子，正服帖地穿在少年人的腿上。他□□着上半身，袒露出他宽阔的肩膀和肌肉线条流畅分明的躯体。
这是一个十五六岁少年人的样子。
金硕珍呆愣地与山辉对视着，眼前的一切都超出金硕珍前20年对这世界的认知。他朝夕相处了快要1年的贝加尔，竟然是可以变成人的……妖怪？
其实隐隐约约已经有了猜测，毕竟山辉留下的破绽太多了。
山辉超出正常范围的聪慧，完全违背了狗狗天性的沉稳，甚至没有，发。情。期；还有他在舞蹈上可怕的天赋，宿舍里莫名其妙打开的窗户；网络上的照片，商场里匆忙离开的背影，还有柾国不小心说出的便利店初遇……
可这一切都没有真实看见来得震撼。
山辉等待着金硕珍的审判。他们之间沉默的时间太久了，久到让躲在树后偷看的弟弟们都感到不安。
田柾国忐忑地小声问他二哥：“珍哥不会无法接受，赶山辉走吧？”
闵玧其不客气地回道：“那你可放心吧，珍哥就算是赶你走都不会赶山辉走的。”
确实，金硕珍对山辉的疼爱有目共睹。因此所有人都不知道，被这么疼爱的孩子隐瞒了天大秘密的金硕珍会怎么反应呢？
会愤怒，还是会失望？又或者是伤心难过呢？
山辉安静地看着金硕珍，仿佛可以看个几十年。他终于等到了金硕珍开口，这一开腔却让山辉慌了。
金硕珍的声音带上了哽咽，他问山辉：“……所以，你流浪了多久？”
山辉轻声说：“不记得了，大概有两三百年吧。”
“一直都以狗狗的样子吗？”
“是的，遇见你之前我早就衰败得不成样子了，我没有力量化成人，还好你捡到了我。”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你应该是大妖怪吧？”
山辉自嘲地笑了一下：“如果我真的是普通的小妖怪反倒好了，可惜我是依靠人类思念和喜爱供奉存活的半神，被人喜爱就会强大，被遗忘的下场当然是消失了。如果得不到更多的喜爱，我可能也无法长大了，一直都会这样。等哪天又被人遗忘了，我可能又会变成小狗，然后也许会真正地消失吧。”
山辉抬起头，坚定地看着金硕珍：“那天被你捡到，已经是奇迹了。”
金硕珍的嘴唇颤抖了一下，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滑了下来：“那可怎么办啊，贝加尔，我要怎么帮你？我们一起当艺人好吗？会有很多人了解到你，大家一定都会好好记住你的！”
山辉温柔地看着金硕珍。真奇怪啊，在工作室里听着《favour》时山辉差点哭出来，万圣节那天在金泰亨的手心也哭了出来。可是此时此刻看着为自己心疼流泪的金硕珍，山辉竟然一点不想哭泣，他只觉得自己幸福极了，满足和爱意包围着他。
山辉靠近了金硕珍，仗着身高优势捧起了金硕珍的脸，轻柔地擦着他的眼泪：“没有关系的啊，阿珍。就算未来我没有人气、没有人喜欢我、被粉丝们遗忘，就算我再也化不成人型了也没有关系。
“只要你还要我，只要你还记得我，我就守在你的身边，只做你一个人的小狗。”
金硕珍泪流满面，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未来一定会有几万人、几十万人、好多好多人喜欢你的！你会恢复力量的，你也会长大，会长成比我还要帅气的大人！”
山辉耐心地擦着怎么都擦不完的眼泪：“那么，我也会做一个又帅气又称职，不让粉丝失望的好爱豆。但是下了舞台，回家了以后，我还是你的小狗，好不好？”
“那就说定了，只要我还活着，我不会让你再流浪的。”
山辉不回答，他凑得更近了些，在金硕珍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无比珍惜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