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拭泪（1/4）

后来那叫姬十的少年似乎是在杏花巷附近住下了，时常见他来串门送些东西。

日子像滴漏中的水，一点一滴流逝，一眨眼到泾城已有月余，这一月里都在忙活着拾掇这方小院，如今暂时告一段落。

寄月便开始盘算着寻求谋生之道。

她能吃苦，素日装扮也素朴，女人家那些买珠花买衣裳的钱在她这儿都能省去，因此每日花销不大，身上存银也还不少。

按如今的开支算，足够她这样过上几年，但幼时父亲坐吃山空导致家徒四壁，最后甚至要卖掉女儿的记忆历历在目。

她养成了容易不安忧虑的性子，一没了进项就坐立难安，担忧有朝一日饿肚子。

这天用早饭的时候，陈昀之突然说道，“往后夫人搬到内间去睡吧。”

“这怎么能行？”寄月不是得寸进尺的人，有地方住她就很满足了，“我占了你的地方，你睡哪？”

“自然是睡外间。”

“不行。”寄月一直是温温柔柔的，头一次这么坚决地拒绝别人。

“我还是尽快找到住处，长期住在这里也叨扰你。”她想了想。

陈昀之没有挽留亦没有认同，只道：“不过如今外头不太平，夫人您一个弱女子，独自居住，不太妥当。”

他说起这事，寄月倒记起来了，昨日她和姬十问起赁屋的行情时，那少年说了，“听说城西有个独居的寡妇，被醉汉潜进家里，给杀害了！您这么好看的人，独居就更危险了。”

“可我也不能让你打地铺。”寄月叹道，寄人篱下本就令她不安，还要占他的床，这太添麻烦了。

“那就买一张床，放到内间，再将我的床放到外间。”陈昀之想了个办法。“横竖我也不常住在家中。”

寄月最终还是被说服了，正好也想去城中逛逛，便和陈昀之一道出行。

照例共乘一骑。如今寄月已习惯了骑马，倒没先前那般难受，但与此同时，羞赧和不自在的感觉就更强烈了。

从前也不是没有紧紧相拥过，但不知为何，她总觉着如今的陈昀之和曾经的陈昀之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让她有种依偎在一个陌生人怀中的错觉。

城中，一间家具铺子。

掌柜的迎了上来，“公子，夫人，可是要置办家什？”

陈昀之环顾一圈。“有现成的卧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