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眼熟(1/5)
柳槿和轻手轻脚地从房内退出来,忽然耳畔一道劲风拂过,他一偏头,挡下一只袭向他的酒坛。
“唔,还算利索,倒是不必担心你无故死在莲县了。”杨夫人倚在银杏旁,姿势懒散,毫无醉态:“你鬼鬼祟祟作甚?”
柳槿和没好气地把坛子搁在地上:“我自己的院子,何来鬼祟一说。”
杨夫人嗤笑,指指右边厢房:“我有事同你谈。”
母子俩一前一后进了房内,左厢房的觉淑把戳破的窗纸抚平,“徐大功夫最好,过去听听罢。”
一方小桌,一豆灯火,红泥小炉自顾自咕噜着,相对而坐的两人陷入沉默。
良久,杨夫人长长叹气:“以你的性子,小小莲县是圈不住你的。只是我这几年走了些地方,见识到如今政局的复杂。朝廷上那三派你方唱罢我登场,各大州郡的官员更迭不断,有甚者一个月便换了三回主官
“除了八品小官,哪有不站派系的官员?明面上的暗地里的,谁捅了你刀子都不知道。地方党争混乱至此,更遑论京城了——你欲为京官,可还有觉清的缘故?”
柳槿和笑道:“既已踏上这条路,何妨走到底呢?至于觉清,我只是想补偿她。”
杨夫人纳罕:“当初你俩婚事方落定,你便来信将觉清一通夸,怎么都不像初识的模样”
“娘权当儿见色起意罢。”
国公府相见,是两人初次相识,却不是柳槿和头一回见觉清。
第一次见她,是在长公主办的赏菊宴。那时候会试金榜刚出,他名次极佳,受邀列席,懒得去吹捧贵族公子们,索性寻个由头躲清闲。
他在林中走走停停,邂逅了逮兔子玩儿的觉清。
“府中不许养这些,我且摸摸,你我不说,有谁会知道?”
她如幼鹿般清澈的眼眸看向她的婢女,柳槿和隐在榕树后,亦为之心动。
返回席上,听诸公子评议当下贵女,谈起徐家长女,先赞一番容貌品行,又叹道:“可惜过于端正,没个趣味!”
彼时柳槿和尚不知徐大小姐是何模样。他出神地转着酒杯,清亮的佳酿一圈圈地旋,欲洒不洒。回过神来不禁自嘲:来了一回这般宴会,就把自己当人上人了,实则还是瘌□□一只。
后面发生的事,他甚至卑劣地暗喜过,幸好是他。也幸好是她。
杨夫人皱眉道:“莲县可不是个享福的地界,进城的时候瞧见了不少流民,你打算怎么处理?”
柳槿和敛去笑意,“收容他们,置棚施粥不是根治之法。莲县弊端,在于田产、商路、官署都被大家族垄断。贫民无良田,官府税和地租压下来,一年到头连果腹都艰难。收回土地分配流民,才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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