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镜子×训练×拿尼加（1/1）

拿尼加就像一面镜子，本身澄澈无邪，干干净净地映照出世间百态：芸芸众生的喜怒哀乐，人类最诚挚炽热的爱意与最邪恶无边的欲望。

镜子不会被污染，但是可以被擦拭；镜子不能被扭曲，但是可以被打碎。

但镜子的碎片会造成更多流血不止的伤口，也会更加清晰地反射出那无法被隐藏的罪恶。

拿尼加出来的时间不多，一般只有实现愿望或者奇犽让她出来时才会出现，但因为和亚路嘉的意识每时每刻都是共享着的，除了意识迟钝模糊些、思维过于纯净些，与正常的孩童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就因为过于纯净，只能反射真实事物的特性，就让她不像是人类，无法融入到人类社会当中的原因不仅仅是她的外表和人类不同。人类的长相中还有更奇怪的，重要的是，没有人会是白色的、一尘不染的。

糜稽也没想染黑这面镜子，他只是会在镜子上蒙上一块纱布，或者擦上一点灰尘，来使得拿尼加更像一个人类。反正披着人皮的怪物也不少了，大家不都是穿着伪装假装成人样生活嘛。

“拿尼加喜欢爸爸妈妈吗？”

拿尼加黑洞洞的眼睛此刻弯成了两个蚊香，本来显得可怖惊悚的眼睛都变得呆萌。她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迟疑了一会还是弱弱地说：

“喜欢。”

糜稽摸了摸拿尼加的头，像个鼓励孩子第一次走路的妈妈那样夸赞道。

“太棒了，拿尼加！呐，这就叫做‘撒谎’哦，‘撒谎’可是在人类社会生存下来的必备技能之一！”

“唔嗯

拿尼加很喜欢被人夸奖，还有亲亲和抱抱。她一般向许愿者索要的都是这些，除非实现愿望的代价太大，必须要有价值相近的食物来补充。

不过如果是拿尼加喜欢的人，就不需要付出代价啦，对方的一句夸奖，就比任何的代价都要珍贵。

为了防止其他仆人发现亚路嘉的异常，糜稽陪伴亚路嘉的时间更多了，自然也许过几次愿。

糜稽没有去试探许愿能力的各种规则与极限，也没让拿尼加给他什么实质上物质的东西，比如第一个愿望是让拿尼加记住他的名字。

世人皆爱求的过程，而厌恶唾手可得的一切。糜稽也是如此，只不过对于他人来说通过拿尼加来得到也是求的途径，而在糜稽心中通过拿尼加实现愿望远远没有他自己来好玩。

“培训”拿尼加的日子持续得不长也不短，从赫赫炎炎的夏季到天朗气清的秋日，也不过数十载，比原本亚路嘉的能力被发现晚了半年，这半年，就是糜稽一直在准备着的半年。

因为亚路嘉与普通人无二的身体素质，暗杀训练已经推迟了好久，直到最近才逐渐开始，因为再不济，也不能真的让亚路嘉毫无实力，而且开了念之后的潜力也是不好说的，比如糜稽因为在念能力上惊人的资质，综合能力不比伊尔迷弱多少。

阴森黑暗的刑讯室，只有各样血腥可怖的刑具的金属面反射出冰冷残忍的光，亚路嘉的身体上布满鞭痕，神色是隐忍着的痛苦，但是还有力气对糜稽挤出一个笑脸。

没有不满，也无需恐惧，亚路嘉见过哥哥们训练时的样子，即便奇犽不想让他受到一点伤害，无论是心灵还是身体上的，但亚路嘉需要一定的自保能力，而且揍敌客也可以对普通人调整出最合适、高效率的训练计划。

亚路嘉刚接触鞭打训练时，疼得双眼都泛起泪花，身体如同不能掌控似的，伤痛从皮肤深入骨髓，血液好像汗珠和雨水，从身上滑落时几乎没有触觉。

但亚路嘉也从未想过放弃，毅力和坚持超过了揍敌客对于他的预期，让席巴对他都不那么失望了，还称赞“即便资质差了些，骨子里流淌的血液果然还是揍敌客。”

看着亚路嘉虚弱但如小动物般纯真的笑容，糜稽收了鞭子，帮亚路嘉擦拭着脸上的伤痕。

亚路嘉的手在锁拷里无力的蜷缩了下，糜稽温柔的安慰让他觉得伤痕都没那么疼了，漆黑圆溜的猫眼闪烁着喜悦。

“哥哥不疼的，下一个，是昨天说的椅子吗？”

“嗯。”

昨天说过今天要开始进行电击训练了。

电击训练可比鞭打更加难以承受哦。糜稽的眼中闪过只有亚路嘉才懂的深意。

糜稽帮亚路嘉解开手铐，亚路嘉坚持着拒绝了糜稽的怀抱，自己稍微步履踉跄地坐上了电椅。

“坚持不住的话，就要告诉哥哥哦。”糜稽在启动前嘱咐道。

亚路嘉乖巧地点点头。

在糜稽打开开关的刹那间，电流传入皮肉，亚路嘉吃痛地咬紧嘴唇。

随着程度的增加，亚路嘉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痉挛抽搐，嘴中也泄露出痛苦的低吟，但即便如此亚路嘉也没有请求糜稽停下或者减弱，糜稽也同样不会主动降低电流。

最终，亚路嘉还是支撑不住，昏迷过去，昏倒前糜稽还柔声安慰：

“真是辛苦亚路嘉了。”

亚路嘉一失去意识，糜稽就立即关上电流，从电椅上将亚路嘉抱起。

但很快，亚路嘉就重新苏醒，不，苏醒的不再是亚路嘉，因为他的眼睛变成漆黑深邃的窟窿，嘴角也勾起诡异的笑脸。

前段时间金已经来过，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现在只要亚路嘉不再见到金以及金不因为意外而死亡，许愿能力就不会被再次触发，所以要像原本一样让管家意外发现已经不可能了。

让亚路嘉在训练时受伤，陷入昏迷后拿尼加再出现，算是比较合理的出场。而且不能将拿尼加伪装成第二人格，因为那双眼睛遮掩不住，不过就算能够遮掩，糜稽也还是觉得拿尼加就那样子最可爱，变正常反而失去特色了。

基裘的电子眼看得到全山，当然包括刑讯室，所以糜稽和亚路嘉就要把戏做全套。

糜稽没露出惊愕恐惧的神情，那对于知道糜稽性格的人来说太夸张了。他开始冷静自若又试探性地和这个“未知生物”交谈，顺便立刻报告给了席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