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回去（1/2）

走在灯火通明的街市上，方兰度知道有行人看自己，或许是新奇她的装扮。

对此，她目不斜视，社恐的她根本不敢多看。

这一路只是往前走，祀乐与她并肩而行，这个方向，是长街的另一端尽头。

不久，他们走过了长街，行人寥寥无几，眼前的视线也暗了许多。

方兰度突然听到了潺潺的水流声，顺着声音看去，看到前方不远处有粼粼波光。

月高悬，映人面。

似乎是一条河，又或是一片湖。

方兰度想去看看，打定主意后脚步也快了些，祀乐看出她的心思，即使知道她的这一反应与其他无关，还是笑上眉梢。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首，望着皎洁的月笑了笑，抬脚跟了上去。

方兰度走到了湖边，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湖水，有些震撼。

再往前走时，突然脚下一滑，她的整个身体就要跌进湖中。

恍惚间，她听到一串清脆的声响，身子天旋地转，在她还不知发生什么事时，已经被整个抱住，往后退了数步。

方兰度回过神，惊魂未定地看着前方几步远的湿泥——原来是这样，方才是她想事情太出神，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还好，他救了自己……同时，她感受到了放在腰部的手臂，那是不容忽视的力量。

她有些僵硬地转过头，对上了他幽深的眸子，在这双眼中她只看到了担心，再看不到其他。

她的心，因此沉了沉。

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祀乐放开了她的腰，自觉后退了几步。

那一道声响再次响起。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腰侧，那里有挂着一个模样古朴的铜铃，声音就是由它发出的。

祀乐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微微一笑，伸手将铜铃取下，递到她面前：“兰度，你喜欢？”

“不，我只是……”

只是这只铜铃，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祀乐却问：“喜欢的话，收下好吗？”

鬼使神差的，方兰度伸手接下了，入手温凉，并不十分冷。

“谢谢你。”

方兰度抬头看着他，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看他，主动，没有任何回避。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收下，但此时已经到了她手里，她理应谢他。

还有，他刚刚救了她。

说出这句话后，方兰度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不管眼前这个人是谁，不管自己是为什么而来，都不应该把一切全部怪在他身上。

之所以会怪他，或许是因为，在潜意识里，他是唯一该为这些事负责的。

或许，这是不应该的，毕竟有很多事她都是不知道的。

祀乐闻言，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再对上她的眼睛，眉眼微微弯起，一时眼里盛满了笑意。

他怎么会这样高兴？

只是为她那一句道谢的话吗？

方兰度心里有了猜测，又别过眼去，不再看他。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已经通红的脸避无可避，透露出她的一些心绪。

祀乐笑着说：“其实这铜铃原本……兰度，你不用谢我的。”

“原本什么？”方兰度觉得自己似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神情变得惊讶，“你不会是想说，这铜铃原本就是我的东西吧？”

祀乐笑意微顿，接着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那究竟是不是呢？”

祀乐面对她的追问，不答反问：“兰度，你喜欢它么？”

“喜欢。”

铜铃被她握在手心，已经变得和手心一样的温度。

如果说刚开始方兰度还不确定自己的喜恶，那么现在她已经确定自己是喜欢的。

“兰度喜欢的话，那就是属于你的。”

祀乐说完这句话，方兰度那颗原本还有些焦躁的心，竟奇迹般慢慢平静下来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祀乐提议道：“兰度，我们在湖边走走如何？”

“嗯，好啊。”

听她答应，祀乐向前走了一步，站在靠近湖边的一侧。

方兰度明白他的意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感激地对他笑了笑，往另一侧走了走，接着向他示意可以往自己这边来。

祀乐眼里闪过惊喜，点点头，果然向她这边走了走。

这时，方兰度才有心情往旁边看，她发现这湖边还长着已经枯萎的芦苇，大片的芦苇在寒风中摇曳，显得很是壮观。

她看着，又想起当初那场梦，梦中的自己抓着祀乐的手，说要带他去看芦苇……

“兰度，在想什么？”

见她心不在焉，祀乐出声唤回她的心神。

“哦，我……”方兰度没有说芦苇的事，问出心中另一件困惑的事，“你之前说，离开这里后，我会把这里的一切都忘记是吗？”

他点头，神情严肃而认真：“是的，不过不只是这里的事，还有之前发生的事……只要是与我有关的，你都会忘记。”

只要是与他有关的事，都会忘记？

方兰度又有些不懂了：“这是为什么？你不想让我记得你？”

兜兜转转，好像又回到了之前他不愿回答的那个问题。

“还有，你说之前发生的事，指的究竟是什么事呢？你能告诉我吗……反正我总是要忘记的，就当满足我的好奇心了，可以吗？”

祀乐沉默着，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