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罩我（1/1）
这样的心事，不需要安慰，不需要附和，只需要彼此听着便好。
两个孤寂的灵魂，完全可以共情彼此的心情。
酒过三巡，酒劲上头，这春日的凉夜也让人觉得有几分热了。
陆初言站起身来，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拉起许清如，转身便往院中走去。
走到院中，他揽过她的腰，抬脚轻轻一跃，便轻松地带她站到了屋顶。
许清如听着耳边吹过的冷风，酒意顿时醒了几分，害怕地抓着陆初言的袖口道：“陆初言，我们下去了，太高了。”
陆初言看着许清如变了的脸色，满是逗弄的开口道：“你又怕黑，又怕高，怎么那么胆小？”
他看着她胆怯地望着地面的眼神，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不要怕，我就在你一旁，即使你要掉下去，我也能拉得住你，放轻松，你看看那远处山间的月光，是不是特别美？”
许清如闻言松开了陆初言的袖口，尽量不往地下看，抬头往远处的山峦望去。
少了庭院的遮挡，目光一览无余，远方山间的风景，赫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朦胧缥缈，在月光的映照下，极美。
陆初言见许清如终于松开了他，伸手将手中的酒坛递到她的跟前道：“来喝酒，今日不醉不归，庆祝一下他乡遇故知，以后喝酒有伴了，不用再一个人月下独酌了。”
她看着陆初言一脸挚诚的表情，也没有拘谨，接过酒坛就喝了一大口，喝完又递了回去。
二人就这样坐在月色下，共饮一坛酒，共赏一轮月。
窖藏酒经过提纯以后，度数并不低，即便二人酒量极佳，慢慢地身上也有了几分酒意。
这样的酒意，使人褪去防备，露出几分性情中的真实。
“陆初言，我们两个如今这般喝酒，觉得很正常，要是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那简直是失德之行。”许清如苦笑着对陆初言说道。
“怕什么失德之行，谁知道一生中能发生什么变故，浪得一时是一时，再说了，我们现在是夫妻，夫妻一起喝酒不是很正常。”
陆初言说完又提起酒坛，仰头吞咽一大口酒，行动之间，满是豪气。
许清如无奈地摇头，望着远处的山峦，有些失神地继续道：“这个小山村早晚是要离开的，以后你有什么计划吗？”
“我没有别的选择，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回京。”
陆初言说完，双眼炯炯又认真地看着许清如的侧脸问：“你呢，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建议，跟我一起回京开个充满情怀的小酒馆？”
“我其实不太想去。”她不想隐瞒陆初言，如实地诉说着心中的情绪。
“以你的才能，进京是最好的选择，有才的、有钱的、有势的，都集中在京城，咱们两个也能做个伴，以后受委屈了，想倒苦水也有个人找不是吗？”
她听着陆初言满是诚信的劝解，没有应，只是取过面前的酒坛，又喝了一口酒，看着远山的月光出神。
陆初言久久没有听到回应，重新转头看着她，月光冷冷地洒在她的身上，又见到她身上那满是伶仃寂寥的感觉。
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般，只觉得这种不好的感觉，在她的身旁挥之不去。
他忍不住就想破坏掉她周身的这种氛围，继续开口问：“为什么不想进京？”
“因为有些事，不想知道。”许清如随口回应道。
“是因为不想知道他的事？”陆初言不确定地问道，没有直说这个他到底是指谁。
许清如也没有回应，只是对着陆初言问：“陆初言，如果是你喜欢一个人，却不能在一起，以后还要面对她嫁人，生子，你会怎么办？”
陆初言愣了一下，半开玩笑地道：“那我也娶妻生子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日子总还是要过的。”
这样的话，又换来了许清如的一阵沉默。
陆初言看着她那黯涩的神情，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道：“既然那么喜欢一个人，又为什么不去争取一下呢？”
“因为差距太大的人，注定不能在一起。”许清如瓮声瓮气地应道，声音沾染着几分酒意的微醺，听上去倒是格外的委屈。
相处的这些时日，他很少见她这般泄气的表情，想要劝解又不知该如何劝解，只能继续问：“不努力一下，怎么知道不行呢？”
他的话落，又是一阵沉默，只有院中的虫鸣声和夜晚的风声萦绕在耳边，面前的人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不知是不知如何开口回应，还是不愿开口回应。
陆初言只能无奈地拿过一旁的酒坛，随意地倚靠在房脊上，对月酌饮手中美酒。
过了好久，久到他以为不会听到她的回应了，她转头对他问：“什么时候回京？”
他闻言重新坐立了起来，满怀期待地回问道：“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许清如认真地点头道：“跟你一起，等里正将酒水清点清楚，我们就走，为你开一间有情怀的小酒馆，记得常来找我喝酒。”
陆初言闻言有些愕然，不确定地问：“你是说真的，不反悔吗？”
她见陆初言这不敢置信的样子，很是认真地笑着头，坚定地道：“对，不反悔，等酒水理清楚了，我们就启程出发，你身上还有银子吧，找个镖局，将酒水护送进京，我们也跟着一起走。”
“想通了？”陆初言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他眼中盈满关切地看着她问。
她自然明白陆初言话中的意思，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不管行不行，总是要努力一番，试过才知道，之前是我钻牛角尖了。”
陆初言点了点头，一脸认同的道：“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就放心了。”
“谢谢你，陆初言。”
“言谢就见外了，回京之后，还要多多叨扰许老板才是，等你家财万贯了，记得罩着我一些。”
她轻笑着点头，她会尽力的，不为别的，就为这不是家人胜似家人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