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绝配（1/2）

莲花楼多了个绝美舞姬“如儿姑娘”的事，很快在京中传了开来，连翰林院这样的朝中清流聚集的地方都在议论。

经过了一次京察，各个职务人员调动明显，很多事情都急于交接，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

待到忙完都过去了大半个月了，终于盼到休沐，众人黑着半月的脸难得露出了笑容。

翰林院众人提议去莲花楼放松一下，顺便去见识一下莲花楼中新来的如儿姑娘到底是何模样。

赵沃安接替了江上清的俢撰一职，这段时日的来往比之前要密切，关系也亲近了几分，看着他不为所动的模样，诚恳地邀请道：“江兄一起去吧？”

江上清对着赵沃安摇了摇头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许久没回家了。”

“江兄又没有成婚，着什么急回家，说定了一起去。”

“是啊，江兄一起去，兄弟们都去，你不去多不给面子。”纪绍辉也在一旁说道。

庄太傅也附和道：“上清去吧，你们年轻人应该多凑在一起热闹热闹才是。”

江上清听到老师也这么说，没再拒绝，只好点头应下。

翰林院众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向莲花楼而去。

陆初言解了禁足，寻不见许清如，在街上撞到了要去莲花楼消遣的众人，也凑了上去。

待到莲花楼中，看着一侧端坐着的江上清，没好气地说了声：“哎哟！真是稀奇！江大才子竟然也会来这种地方。”

江上清没有搭理陆初言，赵沃安赶紧拉陆初言坐下道：“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陆兄就少说几句吧，别又和江兄吵起来。”

“你看他那样子，吵得起来吗？”

赵沃安看了看江上清，见他只是摆弄着面前的茶盏，丝毫不搭理陆初言的样子，确实不像能吵起来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众人皆坐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吃着茶点，等待着一会儿如儿姑娘的到来。

赵沃安是个闲不住的主，坐在师兄弟二人中间，总觉得不说点话，气氛太诡异了。

于是拉着陆初言道：“陆兄看到前边房梁上的丝带了吗？据说这楼中的如儿姑娘就是靠这一根丝带在半空中起舞，是不是很厉害？”

陆初言闻言，向前堂的房梁上看去，果然悬挂着一根洁白的丝带，只是赵沃安说的这种起舞方式，为什么他觉得有些熟悉。

陆初言觉得他可能多心了，收回目光，对着赵沃安道：“确实很厉害。”

赵沃安又问：“陆兄是习武之人，你觉得这如儿姑娘是不是也练过武，不然怎么能在空中飞来飞去。”

“可能吧，赵兄也不必着急，一会儿不就能亲自确认了。”陆初言轻拍赵沃安的肩膀说道。

“陆兄说得对，我们且喝酒等着就是了。”说着便拿起桌上的酒壶给陆初言将酒满上，道：“陆兄请。”

又给江上清倒了一杯道：“江兄也请。”

分别给江上清和陆初言斟满酒，赵沃安这才给他自己倒满，满怀期待地等着一会儿的歌舞。

许清如今日本不用登台跳舞，有位大人点名让她陪着一起喝酒，比起跳舞，她倒是更喜欢给别人灌酒。

花妈妈却急匆匆地找到她面前道：“今日翰林院的大人们，点名要见识一下你的舞姿，不好得罪，你就去吧，权当是帮帮妈妈。”

她便只能无奈地应下，心想如今翰林院都这么闲了吗？

琴瑟响起之时，一位红衣轻纱女子从帘后跃了出来，轻轻攀上房梁上悬着的白色丝带，众人的心顿时停了一拍。

看她纤腰被炙热如火的红色纱裙包裹住，露出玲珑的曲线，肤白似雪，鸦青色的长发被一根素净的玉簪挽在脑后，呈皓腕于轻纱，随着裙裾一起飘飞。

佳人容颜七分明艳，气质又带三分凉薄，眼眸专注地看着丝带，眼眸随着丝带旋转之时，像是扫过了全有人，好似视所有人如无物。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冷艳的美，配上火红的纱裙，如雪又似火，纯真又娇媚，寡淡又含情，举手投足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众人皆愣愣地看着美人出神，陆初言掉落的酒杯声格外醒目，众人忍不住向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许清如看到陆初言的时候，动作一愣，当视线扫过赵沃安，看到坐在一侧的江上清时，又是一僵。

江上清也听到了陆初言发出的声响，从摆弄茶具的桌案上抬起头来，看他呆愣地看着前方，转头看去之时，刚好对上许清如看来的眼眸。

四目相对，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她赶紧收回视线，安心地附和着琴瑟之声，将这支所谓的舞跳完。

尽管她觉得职业无贵贱之分，但在江上清看向她的那一瞬间，他那满是震惊的眼神，还是让她有些心慌。

手心不知不觉间冒出了很多汗，手里的丝带也变得湿滑，她不得不用更大的力气去握住，因练习而拉伤的手腕又刺骨地疼了起来。

琴瑟声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她向众人躬身行了一礼，身影快速地隐没在纱帘之后。

全程她都没敢再往江上清的方向看一眼，便也没有看到江上清紧紧攥着杯子的手，不停地颤抖。

直到许清如和台上的歌姬离开，众人才回过神来，赵沃安不确定地凑近道江上清跟前问：“江兄，这如儿姑娘，不就是之前在建国寺和你在一起的许姑娘吗？”

江上清闻言，慢慢地松开握着杯子的手，没有说话，平静地将杯子端起，凑到毫无血色唇边。

酒水的苦涩在口腔中蔓延，错拿的杯子却仿佛在诉说他此时的不平静，江上清只觉得心中的苦水比这入口的酒水还要涩三分。

名满京城的舞姬——如儿姑娘。

如儿姑娘，许清如，任他怎么想都想不到这两个称谓之间会有什么关联。

他养了三年的姑娘，手把手教授过礼仪规矩的姑娘，他怎么能想到她会出现在莲花楼这样地方，还成了无人不晓的当红舞姬！

上次见她，她明明还答应他不会再来这种地方，原来她那时只是随口敷衍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