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摸脸（1/2）

简云昀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真的考虑好了。

这三天，发生太多事了。

周末没课，他去兼职了。工作的地方是学校附近的咖啡厅，上午发传单，下午和晚上当服务员。不难，但是整天下来坐下来的时间不超过一小时。

这就算了，他还被纠缠了两次。一次是校内视频博主故意拍摄他，拿镜头狂怼，问他一些隐私问题，一次是喝醉的客人拉他坐下，试图动手动脚。

简云昀不想闹大，费了些功夫才躲开了。

他觉着赚钱肯定要吃点苦头，忍到晚上，看到经理给他转的120块又崩溃了，“我做了12个小时，你才给我120？”

经理不慌不忙，“短工都是这样。”

“你早上不是这么说的。我有记录。你说一小时20块的。”

“那是没有扣除费用之前。你穿了工作服，清洁费要付吧？你招来一个什么博主，打扰了客人，要给点赔偿吧？还有，你调饮料的时候错了好几杯，材料费要给一下吧？”

简云昀气笑了，“扣钱的理由真多啊。”

“喂，这可是日结的工作。我给你朋友面子才请你的。你不愿意干就滚蛋！”

“好。”简云昀扯下围裙，直接走人。

周日的时候，他学聪明了，去的是一个相对正式的连锁便利店。

便利店跟他签了合约才分配工作，包的午饭还有三菜一汤的标准，营养管饱。

但是，工作内容是搬货、送货的累活，店长结束时还给了委婉的批评，“你是新手，效率不高是可以理解的。我们这儿太累了，不适合你。”

简云昀也没打算再做，拿到钱就去吃点好的补一补。

他吃的是团购秒杀的牛排套餐。以前的他只会觉得肉多满足，现在的他尝过陆明轲请的那餐，竟然觉得难吃，一点也不快乐。

最要命的是，他浑身酸痛，画画的时候竟然抬不起手。

想上学就要吃饭，想吃饭就要兼职，想兼职就要忍受一身劳累，最后反而影响上学……他没解决什么，反而让自己受更多的罪。

简云昀很绝望，摆烂玩手机。玩着玩着，看到一条突发新闻。

简云昀一下子就坐起来了。

他点开链接，看到了新闻的详细报道。图片中，道路中央有一根倒下的电线杆，好几辆车为了躲避而追尾，其中一辆黑车被挤压得变了形。

陆明轲坐的是黑色车子吧？

简云昀看不到车牌，也分不出车型和牌子，一想到陆明轲很可能坐在那辆变形的车子里就头皮发麻。

剧情对于这个情节的描述不多，定义为“小车祸”，可车祸现场的图片很是吓人。那么……“轻伤”的陆明轲会怎么样呢？

要是他提前告知陆明轲，可以避免这个惨剧吧？

简云昀这才感到后悔。

他给陆明轲打电话，无法接通，他找了上次加的方佩林助理，得到了令人安心的消息：陆明轲没有大碍，在医院休养。

简云昀稍稍松口气，但没有彻底安心。他想为陆明轲做点什么，搜了医院地址，买花，再找了一个可以彩绘的暖手宝。

他不认为自己的画作多好，就觉得手工礼物有诚意。在他没钱买昂贵礼物、又不想太失礼的时候，诚意最有用。

颜料是速干的，而陆明轲所在的私家医院很远，他坐地铁的时间足够作画了。

他画完，用漂亮盒子装好，就这么来了医院。

陆明轲愿意见他，还问他考虑着得怎么样了。

简云昀被夸得迷糊，加上这些天因为没钱受了不少罪。他觉得协议结婚能够解决自己的困境，再看了看那个亲手装饰的暖手宝——

暖手宝上面的图画，被陆明轲称为“好看”。

这是他穿书以后第一次被夸哎。夸他的还是收藏着上亿名画，了解美术的陆明轲。

简云昀真的很高兴。同时，他还想通了一些事。

他每次见到陆明轲，都有一种见到老板的战战兢兢。所以，他对协议结婚的报酬那么心动，还是犹豫不决--天天对着陆明轲，他没挣到钱还把自己吓死了怎么办？

他听到陆明轲愿意夸他的画，突然觉得和这个人在一起并不是那么可怕。

不但不可怕，而且有钱赚。

简云昀下了决定，“我答应你。”

陆明轲讶然，“你确定？”

简云昀郑重点头，“确定，你想什么时候结婚？”

“明天。”

“……”

倒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简云昀干笑一声，“你明天就出院了吗？”

“嗯，只用观察一晚。”

“结婚前不需要见家长吗？”

陆明轲给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你见过了。”

“嗯，但我那时是陆亚彦的男朋友。突然之间跟你在一起，你爸妈能接受吗？”

陆明轲很淡定，“我接受就行，他们管不着。”

简云昀懵了，不安的感觉在心里闹腾得更凶，“可是……领证要预约吧？这么晚了，明天还有号吗？”

陆明轲眉头一皱，“我看看。”

简云昀也想看看。他解锁手机，茫然了一阵才傻乎乎打开浏览器，搜索“结婚怎么预约”的基础问题。

他才开始查，陆明轲已经找到答案，“没了，但是可以现场排队取号。”

简云昀为难，“我明天好多课。”

“那就预约后天。你几点方便？”

“后天满课。”简云昀小心翼翼地回答。

陆明轲面无表情，“你哪天有空？”

“周五课少，11点以后就有时间了。”

“好，我约在周五下午。我们先签协议。”

“现在？不需要公证人之类的吗？”

陆明轲想了想，“我叫个人过来。”

一小时后，接到电话就要加班的大冤种助理，方佩林冲进了病房，“陆总，你真的……我靠！”

方佩林说了一半就发现了简云昀的存在，惊呼出声。

简云昀保持礼貌微笑，“你好。”

陆明轲冷了脸，“方助，请你客气点。”

方佩林抓抓头发，让那一头风中凌乱的发型更加魔幻，“不好意思，我有点懵。你们真打算签这份协议，周五去领证？”

陆明轲认真答，“对。”

“你跟伯父伯母商量过吗？”

“不需要商量。我们结完婚会通知他们的。”

方佩林目瞪口呆，“这也行？！他们是你爸妈哎！”

“我也觉得说一下比较好。”简云昀看到有人跟自己想的一样，赶紧劝劝。

陆明轲不理会助理，只对着简云昀问一句，“你接下来不是很忙吗？”

“还是可以挤出时间见家长的。”

“明天晚上有课吗？”

“没有。”

“那就明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