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夫子炼虚（2/2）
张良先是疑惑，随后就发现天穹的烈日被朦胧的光晕遮掩，周围的空气，包括天地间的灵气，都在颤动。
下一刻，只听夫子道：“所有人，记住老夫所教，初识道典不算什么，大道无极，悠远难觅，尔等日后还要多多探索。另外三观之法，须秉执一生，此乃通仙之道，纵千难万难，亦不可懈怠……”
听到夫子的话，众人还有些不明所以，感觉有点儿像是交代后事一样。
唯有张良，忽然心头一沉，只听他道：“夫子，你要离开我们吗？发生了什么事情？”
夫子看了张良一眼，又见其他人目光切切，也没准备拦着，只听他道：“老夫宿敌来犯，藏龙海域不再安全。老夫不走，此间恐遭大祸。”
“嗡~”
此言一出，众学子果然被震惊。
“夫子，我等愿与您共进退。”
“啪~”
那人说话就被一巴掌拍在脑袋上：“你个破金丹初期，还和老夫共进退？老夫之敌，吹口气就能把你吹死。”
“哈哈哈~”
便在这时，有大笑声响起：“陈自观，终于找到你了。未曾料你躲躲藏藏，竟跑到这么个小地方教徒弟来了。怎么，你还指望这一介偏僻之地，培养出绝世天骄不成？”
因为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众人四下看去，却什么都找不到。
不过，众人也是第一次知道夫子的名字，陈自观，让人不禁猜想，自在观想法也不知是不是夫子根据自己的名字命名的。
“哼！”
也在这声音出现的那一刻，夫子已经抬起双臂，下一刻，天地灵气异动，虚空中似乎有些扭曲。
张良他们还不明白夫子在干什么，但夫子的那位敌人却悠悠冷笑：“现在才想起来炼化虚空，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炼化虚空？
张良心头一震，此前他其实并不知道夫子的厉害，因为夫子在藏龙海域这边的传奇事件就是一剑斩化神，这件事叶七星他们都知道。因为那化神强者，修行方式极为残忍，为了修行，甚至随意血祭数十万人，引得藏龙海域修仙界，人人自危。
所以，被夫子一剑斩杀之后，藏龙海域修仙界对夫子都是感恩戴德的。
夫子似乎也是为了历练自身，所以才说要教徒，最终在藏龙海域的千挑万选之下，终于选出了八十七名学生。
张良曾一度好奇，为什么自己也是这些学生中的一个，只是他解释不了，心中唯有一个怀疑，那就是这和界神镜有关。虽然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但自己身上能得上这种程度的机缘的，似乎也只有界神镜了。
此时，张良听到夫子在炼化虚空，自然想到了化神之上的炼虚境。一时间不由得心头震撼，炼化虚空，好牛逼的样子。
只是，夫子却冷哼一声：“我们之间的恩怨，没必要牵扯这些小辈。怎么，堂堂星宫，却连区区几个小辈都容不下么？”
而那声音则道：“若是寻常小辈，我星宫自然不会在意。关键，这些都是你陈自观的徒弟，免得日后夜长梦多，自是不可能放的。”
张良等人闻言，顿时心头一沉，他们都听到了对方的来意，对方要对付夫子，连带他们也要杀。一时间，所有人都是心神一凛。
不过，夫子却呸了一声：“可笑。老子炼化的虚空，你们敢进么？还想杀老夫弟子，呸……你们算什么东西？”
“呼呼呼~”
那一刻，只见天地间有灵火燃烧，通天彻地，席卷四海八方。
而张良他们，却看见在天穹之上，一张遮天面孔浮现，似乎在看着张良他们。
夫子一挥手，云消雾散，那遮天面孔瞬间粉碎。
“滚开，丑人多作怪。”
那人脸果然没有再出现，那人声也并未再出现。只是夫子偶尔隔空对骂几句，也不知道对方说了啥。
想来，是因为这片虚空已经被夫子炼化。
只听，夫子此刻对着张良等人说道：“老夫不死，这片虚空便无人可撼动。但这对你们也并非好事，因为你们短时间内出不去了。出不去，则无法历练。老子只能放开一些条件限制，让元婴之下外敌进来。否则，金丹之下对你们全无历练意义。所以，老夫宿敌，必将推动大量结丹大妖进入此间。所以，若尔等遇生死危机，该突破就突破吧！此前压着你们，是追求极限筑基，可惜，时间不够了。好了，老夫要走了。”
“夫子~”
一听夫子要走，不少人为之动容。
虽然此前一直被骂，被罚抄道典，但是这三年，大家其实真的很开心，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众人猝不及防之下，竟就要分离。
“别婆婆妈妈的，大道无极，仙途再遇。老夫给你们每个人都留下了一些小东西，也算为师赠你们最后的一份礼物。”
“咻咻咻~”
只见一道道灵光飞射，落在众人的案桌之上。
然而，就在他们看向案桌上的东西时，再一回头，就发现夫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夫子~”
夫子没有再回应，走得干脆利落。
但张良总觉得有些不对，因为夫子对众人的前路，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担忧，甚至很自信他们总会抗住外界的压力，走出这片炼化空间。
可后世，大家好像并没有离开啊！
众人悲伤了一阵子，最后纷纷坐在案桌前，看向了夫子留给他们的礼物。
有人的礼物是一件武器，有人的礼物是一枚古种，有人的礼物是滚圆金丹，有人的礼物是一枚灵果，有人的礼物是一些鱼皮道卷……
而张良的礼物，是一张鱼皮图。张良本以为这是一张功法之类的东西，可当他打开一看，赫然发现，那竟是一封信。
是的，鱼皮图上没有功法，没有秘法，只是夫子书写的一封信。
却见信上开篇第一句：“初见之时，老夫不记得收过你这样一个弟子。但你就在那儿，在我眼里，在众人眼里，理所当然，无可指摘。但这不对，有力量蒙骗了老夫，蒙骗了所有人，让他们觉得你是你，你就应该在这。随后老夫多番推演，发现你身负玄机，不可窥探。看来，老夫无意中倒是收了个奇特的弟子。不过也无妨，既来之，吾教之。你身自有神通，且极契合，老夫不想乱你仙途，遂不教你奇门异术。然，有一日见你于仙海，斩出一剑，觉得有点意思，可惜你似乎未曾领会，老夫无所赠你，便赠你这一剑。”
当张良的目光落在最后那个“剑”字上面的时候，其最后一笔，笔直落下，宛若一剑天来。
那一瞬，张良只觉脑袋“轰隆”一声，下一刻仿佛置身于无垠沧海的狂风怒浪之中，惊天海啸，迎面扑来。而自其身旁，有一剑影迸发，张良只觉一股不屈，不惧，无畏，自信等所有念头，浮现出来。
“咻~”
一剑出，怒浪分流，剑气如墙，隔绝左右，张良站在浪间，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这是，一剑术第二式？”
这一瞬，张良心头，关于一剑术第二式的所有领悟，全都融会贯通，他突然就理解了。
他曾好奇，一剑术为什么叫一剑术。他一直以为饶妖妖交给自己的一剑，便是一剑术第一式。
但此刻，他才明白过来，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一剑术第一式，也没有所谓的一剑术第二式。一剑就是一剑，就是单纯地斩出了一剑，随着境界的不同，领悟的不同，这一剑里的威能和剑意也有所不同。
此一瞬，张良豁然明了，一剑术，自己学通了。甚至，他隐隐触摸到了一种奇异的东西，那似乎是，剑道。
“老张，老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良被叶七星喊醒。
抬眼，张良就看见叶七星正坐在自己的对面，身上气血略显亏虚，似乎还有些伤痕。
但张良更注意到的是，叶七星突破了，竟已经结丹。
张良挑眉，旋即四下看去，愕然道：“其他人呢？”
叶七星见状顿时松了口气：“有外敌来犯，其他人都已经各自去应对了。你也太吓人了，在这里一坐就是七天，身上被一股凌厉剑意包裹，谁也不敢动你。若非刚才你身上那股剑意消退，我都不敢喊你。”
“七天？剑意？”
叶七星：“对啊！那剑意可凶了，纵然结丹都不敢碰。老师到底给你留了什么礼物，剑道秘法么？”
张良想了想，微微点头：“算是吧！”
旋即，张良道：“你结丹了？”
叶七星难得严肃地点头：“结丹了，结丹中期。老邓也是一样，结丹中期。不过老赵就不同了，他竟然一举冲破了结丹中期，直接就结丹后期了。”
张良愕然：“结丹后期？境界稳么？感觉不太像他会干的事情。”
叶七星点头：“谁说不是呢，不过老赵说这是夫子的意思，夫子说他心境很高，结丹之内随便冲，即便冲到结丹圆满也无所谓。我们就不行了，我和老邓都是冲到结丹中期后，自觉再冲下去，会导致境界不稳，这才罢手。不过老张，你怎么还没结丹？”
“呃……夫子不让我结丹。”
张良随口编了句瞎话，夫子当然没有这么说，但他自觉没到结丹的时候。
虽然他的确已经到了结丹的边缘，可他现在身上要灵石没灵石，要资源没资源，要丹药没丹药，只有一些凶兽血肉，总不能指望这个结丹吧？
而且，根据巨兽神道，自己结丹必然要历劫，劫呢？
叶七星见状也不怀疑，而是道：“那得听夫子的，走吧，敌人来了，我们的历练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