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却情（4）（2/2）

刚才她一时兴奋，不小心抖落出很多“秘密”，这些秘密要是被师尊知道了，肯定又要怪她到处惹事，不关个十天八天禁闭当事人小九都看不下去。

见她黑亮的眼珠转来转去，动一下便是一个鬼主意，却又如此可怜地低声哀求他，羡修不由地心软，无奈道：“过去的事就算了，为师也不和你计较，之后切记谨言慎行，好生修道。”

“是是是，徒儿谨记师尊教诲。”小九连忙顺杆儿爬，见外面雨势渐小，忙转身冲明识喊，“师兄，雨快停了，咱们收拾收拾东西继续赶路罢。”

见他们收拾行囊，李谷也没有颜面再继续待下去，背着行李悄然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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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经之地似乎是到了多雨的时节，小九他们一路走走停停，有一大半时间都在庙宇或者百姓家中避雨。眼看着再这样耽搁下去可能会赶不上清风观的掌门人换任大典，明识只好扬起马鞭冒着小雨继续赶路。

淋雨本不会有甚么大碍，但又灌了一路的冷风，到晚间时，明识便觉得浑身发烫意识模糊起来。

找了间客栈住下，羡修给他把了把脉，道：“着凉得了风寒，小九，你去给师兄抓些药来。”说着他提笔写下一张方子递到小九手中，后者连忙踩着夜色去药店拿药。

等她取药回来煎好，明识已然烧得有些糊涂，小九忙把他扶起来靠在床头，小心地把药喂给他喝下，过了片刻见他的神情不像之前那样难受，她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

羡修在一旁的软榻上打坐，眸光在她身上掠过，问：“小九似乎很关心明识？”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甚么情绪。

小九点了点头，回答道：“明识师兄对我很好，他生病我关心着急也是应当的。”

羡修静默不语，就在小九以为他不会再跟她说话时，他忽然开口：“其实，为师身体也不太舒服。”

小九看向他：“师尊哪里不适？”

羡修漆黑的眼眸幽幽看着她，在那张洁白如玉的脸上未曾看到一丝的担忧与关心，有的只是疑惑。

他嗓音低慢，似是在控诉一般：“看来小九并不像关心明识一样关心我。”

小九一头雾水，她懵然地问：“啊？”

这又是从何说起呢？她压根儿不知道师尊身体不舒服，要关心也一时不知该从何处关心啊？但师尊都已经这样抱怨了，她再没有眼力见儿也知道该怎么办了，立马狗腿地拍马屁——

“师尊，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啊！有甚么地方需要弟子代劳的您尽管吩咐，只要能为您排忧解难，小九一定竭力办到！”

羡修眼眸微垂，低声问：“此言当真？”

小九拍着胸脯保证道：“当真当真！”

“那好。”羡修换了个坐姿，他舒展长腿斜倚在软榻上，慢声道，“为师腰有点酸，你过来给我揉揉。”

“哎好嘞——”

小九的回答颇得客栈小二吆喝声的精髓，洒脱中带着几分随意，绵长中携有几丝漫不经心。

她猴子般轻巧地上了软榻，跪坐在师尊身后隔着道袍摸上了他的腰。

不摸不知道，一摸小九不禁有些稀奇，师尊人看着有些弱不禁风的，但腰却很韧，手感颇硬，跟她的跟不一样。

摸索着徘徊了片刻，小九忽然听到一声极低的闷哼，声音清越，似乎在努力隐忍着甚么。

她不禁缩回了手，小心地问：“是我弄疼你了么师尊？”

手握成拳抵在唇边低咳一声，羡修把脸转向一边，低声道：“没有，你继续。”

“哦。”

虽然师尊说没有弄疼他，但小九明显地感觉到师尊的身体比方才更为紧绷，她的手指每按一下，他道袍下的躯体不仅没有缓解疼痛，反而像是更加难受了。

小九渐渐不敢再用力按，但师尊又没叫停，她也不好甩挑子不干，只好放轻力度胡乱划拉着，却不知这种若有若无的碰触让羡修更为难熬。

手在她看不到的角度早已握得极紧，掌心沁出了汗，他抿着唇看向窗外黑墨一样的夜色，第一次体会到甚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偏偏某人还一无所知。

羡修闭上眼平息情绪，耳边却忽地响起少女诧异惊疑的声音——

“师尊，你的道袍怎地鼓了一块，还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