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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娘子是在问卢娘子?”听到应珺的疑问,萧韵秀脸上的表情完美得就像带着一张从未换过的面具,“卢娘子乃是河南王妃女弟,又是皇后娘娘的表妹,据说很快便是太子大婚,卢娘子自然是去邺城了。”
太子大婚?
应珺知道这事。
卫嬷嬷不愧是协助兰陵王掌管多年王府事项的管事,为应珺请来的这位先生,何止是读书弹琴,就算是对当今时政都有着极为独到又深刻的见解。之前有一次,这位先生便大致讲解了一下当今齐国的权力中心,竟然也能教得应珺懂得一些。
太子说的是高湛的太子高纬。高纬是高湛次子,也是皇后胡氏所出的嫡长子,与他同母的还有琅琊王高俨。高纬自幼便深得高湛宠爱,年纪轻轻就被封为长广王世子。后来高湛登基,他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太子。
高湛为太子高纬选的太子妃是左丞相“落雕都督”斛律光的小女儿。斛律光十七岁时便被神武皇帝高欢所看重,成了世子高澄的亲信。他与高家关系极为紧密:他的长子斛律武都的妻子是文襄帝高澄的三女义宁公主高季玥,四子斛律恒伽的妻子是文宣帝高洋的幺女新泰公主高季灵;而他的长女则是孝昭帝高演的儿子乐陵王高百年的王妃,眼下小女儿又被高湛聘为太子妃——可谓是满门光耀了。
兰陵王对斛律光的评价极高。因为斛律光是高澄的亲信,他自小便被斛律光当成子侄辈带在身边,与他的儿子女儿们也极为熟悉,他本人也将斛律光视为半师。因为这个,应珺也对斛律光极为敬重和崇拜,甚至说出了下次再去打仗的时候也要跟去见见这位“落雕都督”的话。
然而,既然已经将她带来了兰陵的王府,那么高长恭当然是断然不会再把她带去战场上的了。
不过应珺有自己的办法。到时候她还是一样可以跟过去。
这些后话暂且先放到一边。
河清三年五月下旬,兰陵王府上下都在为未来的太子大婚准备贺礼时,邺城方面却突然传来了噩耗。
“你说……什么?”高长恭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乐陵王……去了?”
“是,王爷,”来人是邺城留守的何管事的儿子,他将爹爹托他带来的信送到,被兰陵王留下问话,“皇上听闻,白虹围日再重,又横贯而不达——此乃不祥之兆。后来,皇上亲自证实了不祥之兆,又得到密奏,说乐陵王手书数个‘敕’字,意图谋反,一怒之下便……将其乱捶击毙。”
“可是,百年不过是个年方十岁的孩子……”高长恭想到堂弟那在元日宫宴上见到的、依旧算得上稚嫩的脸庞,心下一阵悲痛,“那,乐陵王妃呢?”
小何管事听到自家王爷果然提了王妃,重重地叹了口气。
“乐陵王爷入宫之前,似乎对未来有些预感,将一玉玦交给了斛律王妃……时至奴离开邺城,王妃一直握着玉玦,已然一旬没有进食了。”
高长恭只觉得,自己的额间猛然出现了一股刺痛。
王妃这是打定主意要与乐陵王共同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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