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1/2）

宜安听了观狐所言，甚是好奇，“小皇叔问女人的事，别不是替府里哪个小妖精问的吧？”

什么小妖精啊，那是女霸王呢。

观狐在心里道了一句，没解释，笑眯眯地问道：“公主有没有缓解的法子呢？”

宜安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痛就找医官诊治啊。我又没痛过，我怎么知道。”

观狐幽幽叹息。

大王要是能放下他高贵的脸面去问医官，他又何必来跑这一趟呢。

观狐什么也没问着，还特别实在的没去医官院。

回来被姒郸尹粗暴地敲了两下脑瓜子，“蠢材一个，她不知道，你就不能去问医官。”

观狐捂着脑袋，委屈至极，“大王没让小底去，小底哪敢擅作主张。”

他还有理了。

姒郸尹气得语塞，又不愿就这样认输，想了想，决定亲自走一趟尚药局。

尚药局属殿中省，主管宫中药物，长官为正五品奉御，并无实职。以韦舒征救驾之功，只做到区区奉御，任谁说，都觉屈才。

然韦舒征本人却乐得如此。

姒郸尹造访时，尚药局又是搬运药材，又是整理药案，上下一片忙碌，而奉御之一的韦舒征亦是埋在案后奋笔疾书。

时不时地蹙眉，时不时地展颜，似乎正在处理的事务颇为棘手。

姒郸尹便不去搅扰，随意喊住一个看上去不太忙的直长，“你替我拟一道方子。”

直长道：“大王有事吩咐便是。”

姒郸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正经严肃，但还是很别扭，“就是那个……”

他觉得一个男人谈论女人的事，特别难为情，说不出口时，一道热情十足的声音插了进来，“大王问我，问我。”

生怕来迟一步，韦舒征撂下笔，来不及整理歪斜的官袍，径直跑过来，一脸笑嘻嘻道：“大王要什么方子，下官来拟。”

问谁其实无所谓，就是放不开，姒郸尹耳朵红了红，将他扯到一旁，清了清嗓子，颇有几分豁出去的架势。

他问：“女人月事痛怎么治？”

韦舒征想也没想，“忍啊。”

他一想，不对啊，从不近女色的定陶王怎么问这个。

韦舒征脑袋里一转，张口就道：“大王是替薛太尉问的罢？”

“怎么可能。”姒郸尹下意识地反驳了回去，背着手，昂着胸，十分笃定道：“我只好温顺娴静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她。”

韦舒征看穿一切地笑笑，“大王说是就是吧。下官这就拟方子去。”

他又没问别的，怎么自己就招了呢。

这个小皇叔啊，装得清冷如莲，其实比十二岁的官家都单纯好骗。

韦舒征写好药方，叫人称了药草，分成几副捆成一扎，仔细告知姒郸尹煎煮的方法，送他出了尚药局。

在门口作别，目送走远，再看不见人影，韦舒征拔腿回到房里，将先前撂下的笔拾起，舔饱了墨，涂去纸上的章题，热血沸涌地写道：

将军还京旧雨重逢，皇叔登朝一怒为情。

且说西夏太子李老三重伤败走后，退入三州之地静养伤势，挂牌休战不提，这边薛将军因勤王救驾一时风光无二，却不知是曾经做下太多风流韵事，始乱终弃太多良家男子之由，入朝便被年少姘.头小王爷衡剑颈间，痛斥她负心无德……

韦舒征一气呵成，写完一章，畅快地舒了一口气，极为痛快地将书皮上《薛将军大战敌营太子三百回合》当中的“敌营太子”四字划掉，改为“小皇叔”。

姒郸尹并不知道自己已被韦舒征编排一事，他从尚药局出来后，径直去了政事堂的堂厨，将手中药包扔在膳夫眼前，要他做一碗艾叶煮鸡蛋。

膳夫眼神古怪地瞧了瞧，没敢说什么，埋头下厨去了。

做好的汤搁进食盒，由政事堂的小黄门送到枢密院。

司阍问是哪儿送的，小黄门道：“是政事堂的。”

奇怪奇怪，政事堂都是一群老爷们，给太尉送吃的？

司阍将信将疑地打开盖子，搁在里头的汤还热乎着，的确不是那群宫娥的风格。

司阍觉得正常了很多，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点点头，提过盒子送去了枢密使的公房。

“政事堂送的？”

听司阍转达的话，薛醍齐从一堆案牍中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公主和宫娥送她点心已是不能理解，政事堂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放下看到一半的案牍，抿了抿没有丝毫血色的唇，“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司阍应诺告退。

薛醍齐深吸了一口气，迟疑了片刻，打开食盒，里头氤氲缭绕，热气蓬蓬，似乎才将出锅。

她用手扑了扑，拾起字条，上面写着：失言赔罪，勿言谢。

不必多想，是定陶王的手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