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第 124 章（1/2）

六道骸心情混乱,连带着幻境都难以认真探索。

看似昏迷趴在他身上的太宰治，其实意识十分清晰，甚至将耳朵贴在六道骸的胸口,静静的听着他的心音。

每个人的心音，虽都为正常的窦性心律,却因人体的差异、呼吸的习惯而各有各的微小不同。

半分钟后,太宰维持着微弱的呼吸，缓慢的睁眼，静静的注视六道骸。对方因身体无法动弹，只能仰望天花板,没能察觉他睁眼的动作。

太宰治眼神晦暗，心中分析百鬼丸目前的状态。

第二、三条互相矛盾,太宰治半垂下眼眸,重新闭眼装成濒死模样,思考出现这一情况的缘由。

念头转瞬即逝,对太宰而言最糟糕的可能性出现在脑海中。

幸好的是，他装吃毒苹果倒下时，除了正趴在对方胸口，自己的左胸也特意压住了百鬼丸的左手。

在他的控制下，原本压制到极限的心跳一点点搏动剧烈起来，在周围环境静谧,两人都一动不动的情况下，这种心跳搏动显得清晰又明显。

太宰治维持心跳的强烈搏动，等待一分钟后，确定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控制百鬼丸身体的人，对这具身体的控制力极为低下，低下到连他突然‘强壮有力’起来的心跳搏动都感知不到。

坏消息则是，百鬼丸处于一种封闭状态，无法沟通外界。

他砰砰跳动的心脏压在百鬼丸的左手上，只要百鬼丸有一丝的意识、对身体还有一丝的掌控力，都会通过他的行为，而有模有样的学着改变自己的心跳声。

可是没有，百鬼丸的心音照旧，平稳无比。

无法与百鬼丸沟通，无法确认他目前的状况，太宰不在做任何针对性的举动。治维持着强壮有力的心跳声，压着他的左手，就那么静静的闭着眼睛。

现在已经不是他能不能救百鬼丸的问题了，而是百鬼丸给不给自己机会去救他。

如果百鬼丸连一丝挣扎都没有，那他就随着毒苹果的毒性，与他一起殉情。如果百鬼丸还存着求生欲，想要活着，并努力做出改变，那么他就竭尽全力去救他。

……

死寂的黑暗无边无际，唯有前方地球的缩影焕发着生机。

百鬼丸心中惶恐不断蔓延内心，他没有五感之前，也是如现在一样活在虚无之中，但却从未有过这么令人心慌的情绪。

仿佛这种情绪不是来自他，而是从周边、从这个世界汇聚流入他的身体一样。无法抑制，无法拒接，无法平息内心！

他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返回地球，想要摆脱这种仿佛会失去一切的可怕情绪。

和整片黑暗相比，百鬼丸过于渺小，他难以承受这种来自世界的、数倍于他的情绪，幽幽的灵魂体忍不住开始向地球飞去。

百鬼丸清楚的认知着自己的做法，知道自己恐怕飞不回去，六道骸就会因时间的流速不同而结束掉这个幻境。更知道自己目前要做的，不是飞回去，而是想办法自救。

可是随着回飞的动作，内心惶恐情绪一点点消退，百鬼丸却怎么也生不起继续远离的念头。

停留在空中，百鬼丸茫然的睁大眼睛，内心思绪疯狂干扰他的理智。

飞回去等着六道骸结束幻境，自己可能会死、远离他则可能会失去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留在原地自暴自弃，依旧是一条绝路……

他该怎么做？

这一刻的百鬼丸，真正的像一个人类了，迷茫、无知、恐慌、以及人性中必然携带的逃避与懦弱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