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像人一样活下去3（2/2）

深不见底的黑洞，我已经被吸进去了，甚至已经出不来了，而我陷入这悲惨的生命力无法自拔的时间。

“那么我的生命也到尽头了，不如我去陪你，如何？”

“不可以哦，就算你去了天堂，你也是孤独的，你去了地狱也是一样，我去了不会感到孤独。”

“你骗人，你除了我，你就再没有朋友了。”

“忘记了吗，我是个连环杀手，我可以与鲜血同行，可以与尸体打交道，而你不会想杀人吧，那么你就要抛弃孤独。这只能由你自己来决定，我无法做到的。”

“那么，是时候该道别了。”

“等等。”宗神一慌张的迈开步子，却抓不到她的身影，她看着叶琳离自己越来越远，什么也没留下，就连最后一点温暖也没给她。

最后竟然还是这样，我是人还是地狱的使者。

我是天使，还是魔鬼，我是鸟儿，还是鲸。

到头来连自己的样貌深知自己所属于的地方都找不到，那么孤独已经归属于我了。

为什么只有我能看到，只有我能看到亲人的死去，只有我才能获得永生，为什么不把这个重任交给天使，这是天使该做的，而不是有我这种肮脏的找不到归途的人来做，我做了只能破坏这一切，到头来错误还要归咎于我的身上。

我不会朝着光走去，我们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所谓无底深渊，下去也是前程万里。2

那地方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一个人蜷缩在地上的宗神一，没有人回答她的话，也没有人出口安慰，甚至没有人来围观，这就是孤独，这就是寂寞，这就是她所应该得到的报应。

翅膀不必拥有，獠牙也不必拥有，而拥有的则是从身处所来的孤独感，孤独感只会蔓延全身，如果分担的话，那会有不好的结果。

两个孤独的人在一起，凭什么会认为不再孤独呢，这只会更加孤独，更加寂寞，无人关照，也无人看到。

似乎只有酒和烟与我为伴，我并没有知心的朋友，也并没有喜欢的人，我只有酒，也只有烟，两物陪伴着我，甚至可以度过这一辈子。

遥远的世界尽头，可能会有黑暗，有可能会有光明，当然在黑暗里孤独是必不可少的，在光明里寂寞同样存在。

孤独的生命终了，

道路变得透明

我再也没有一个亲人：

一座岛沉没在大海中。3

甚至在开心的时候，曾经忘掉孤独，努力将孤独甩出我的脑子，可没过多久，我的心头一震，他又回来了，他又重新光顾我的身体，我的全身都被他包围，这是一种窒息的感觉，这是被囚禁的无法飞出的可怜的鸟儿。

悬崖边挽回的

这身子是动人的

大火中获救的

这身子还能够上一个亲吻

谈永生是可怕的，而

孤独是我们唯一的避难所。4

你的孤独很清楚，因为我也曾经拥有过，我尝过那种感觉，当有人抛弃你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孤独的味道是怎样的。

爱一个人，方知孤独本味。

我是一个黑暗中

大雪纷飞的人啊5

孤独的内心就让它一直孤独下去吧，这种秘密被别人知道，只会再次度入黑暗中，你再也回不去了。

本就会逝去，何不以自我想要的方式，结束所有荒谬。

那是一个温柔而又破碎的人，救赎会落在身上吗，大概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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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我之下，除了深渊，还是深渊。

朱天文的《狂人手记》

朱天文，台湾女作家，王德威所称的“张派传人”的重要代表人物，以胡兰成和张爱玲为师。台湾新电影的重要编剧之一。祖籍山东临朐，1956年八月生于高雄凤山。淡江大学英文系毕业。出身文学家族，曾主编《三三集刊》、《三三杂志》，开办三三书坊，现专事写作。1982年与陈坤厚、侯孝贤结识，从此与台湾“新电影”导演、编剧、影评人往来频繁，多方参与“新电影”的发展。1983年之后，与侯孝贤导演长期合作编剧，创作了许多为台湾电影赢得巨大国际声誉的电影作品；其间亦不断出版电影剧本及原著小说，与电影各自成为独立的作品。1994年以长篇小说《荒人手记》获得首届时报文学百万小说奖。著有《淡江记》、《炎夏之都》、《世纪末的华丽》、《巫言》等。

《荒人手记》为台湾著名女作家朱天文的长篇小说代表作。朱天文被美国学者王德威划归为“张派作家”，小说师法张爱玲。1994年，朱天文创作了长篇小说《荒人手记》，并一举夺得台湾首届时报文学百万小说大奖首奖。朱天文对这部作品也最为自负，称，有了这部作品，“终于可以和张爱玲平了”。

本书采用同性恋的视角，以一个中年同志的手记形式来写作。实际上作家与第一人称是分离的，身份特征被作家借用。全书遣词造语极端风格化，精炼而浓稠度甚高，句句箴言，故事性方面则涵盖许多面向，形式独特，近似意识流手法，将生活事件拆散成充满生命力的碎片加以知觉化的重组，传达对生命与生活的思考，一度曾被质疑其是否可归类为小说样式，引发讨论。

作家阿城评论说：“没有人能像她这样奢华的写作”，其奇特敏锐的人世感应、抒情如梦呓的内心独白、描摹生命图景兼具象征色彩，又据以探讨人类文明、社会文化、人性特质等大的命题。台湾学者黄锦树为该书所作的论文《神姬之舞》也将被全部收录在书后。据称，该文受到作者重视，即在于黄氏直接揭示了作者的创作初衷——整部《荒人》即是朱天文对乃师胡兰成及其《女人论》的致敬致祭之文。同时，小说充满了浓郁的寓言色彩，也是一部警世之书。对朱天文自己而言，则是一场文字的修行。今天，作家本人回忆这部巴洛克式的作品，特别引用了弘一法师的诗句来形容它——眼界大千皆泪海、为谁惆怅为谁颦。

该书出版后相继被译为日文、英文，其英文版当年即登上《纽约时报》排行榜，曾获纽约时报极高评价。

2所谓无底深渊，下去也是前程万里。

木心《素履之往》

木心，1927年生于浙江桐乡乌镇东栅。本名孙璞，字仰中，号牧心，笔名木心。中国当代文学大师、画家。部分散文与小说被翻译成英语，成为美国大学文学史课程范本读物，并作为惟一的中国作家，与福克纳、海明威作品编在同一教材中；他的画作还被大英博物馆收藏，这是20世纪第一位有作品被该馆收藏的中国画家。

本书共三辑，主要内容：庖鱼及宾、朱绂方来、白马翰如、巫纷若吉、亨于西山、翩翩不富、十朋之龟、贲于丘园、丽泽兑乐、与尔靡之等。他思想冷峻，往往都是一针见血，但语言又是轻松幽默的。绝顶聪明的人，写绝顶聪明的字。用字字珠玑来形容，毫不过分。字字砸在心头，有些段更是给我们年轻人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迷，似仙书又讲的是人间事，老先生对年华的拿捏、文字的雕琢，实在叫人惊叹。

3孤独的生命终了，

道路变得透明

我再也没有一个亲人：

一座岛沉没在大海中。

[法]米歇尔·乌勒贝克《孤独的生命》

米歇尔·乌勒贝克，法国当代最具争议的小说家。生于1958年。虽说以小说得大名，乌勒贝克却钟情于诗歌艺术。他最早出版的三本书，都是诗集：《战斗的意义》《探求幸福》和《重生》。他曾来北京访问，译者应法国使馆的邀请，翻译了乌勒贝克亲自选定的十首诗作，并举办了一个欢迎他的朗诵晚会。让人称奇的是，乌勒贝克对自己的诗，居然倒背如流。这位个性奇特的诗人，擅长写押韵的诗歌。在译文中，我当然只好放弃押韵。

4悬崖边挽回的

这身子是动人的

大火中获救的

这身子还能够上一个亲吻

谈永生是可怕的，而

孤独是我们唯一的避难所

刘晓萍《f小调·收信人》

5我是一个黑暗中

大雪纷飞的人啊

——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