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第六十七章（2/2）

“别哭啦……我来晚了。我们回去吧。”

我单手托起莲五郎。莲五郎顺势环住我的脖子，他的视线越过我的肩膀看到了我身后的狐尾中缠着的东西：“夏油杰，那个破破烂烂的小鸟娃娃是什么东西。”

我拍了下莲五郎的额头：“这是你的救命恩人，快说声谢谢。”

“救命恩人？”

“对。”

九尾是妖，也是神兽，在传中是可以自由来往于幽冥。在咒力全无的情况下，我把手伸进日之镜中纯粹就是赌一把能不能通过“门”与九尾建立连接。

很显然我赌对了。可就在我用尾巴卷起村长把他拉入日之镜中时他却突然变成了一个脏兮兮的小鸟玩偶。

“这个玩偶我见过。”莲五郎伸手想要抓住小鸟玩偶。

“啊？在哪里？”我把玩偶递给了他。

莲五郎把玩偶翻过来指着小鸟尾巴下一个小小的标签说道：“孤儿院里所有的玩具上都有这个标志。”

我顺着莲五郎指的地方看去，两个手牵手的孩子图案出现在我的眼前。

孤儿院的玩具，手牵着手的孩童，水母咒灵看到的属于孤儿院老师的记忆。哥哥，原来是这个意思，如果是这个意思的话，那可真是太……悲伤了。

我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悟那双纯净的眼睛。悟笑着拍了拍我的脸：“你终于醒了，怎么样，孩子救到了吗？”

“救到了一个。”我从九尾毛绒绒的肚子上坐了起来：“谢谢你把咒力借给九尾。”

悟有些意外，他笑着拍了下我的后背：“说什么呢，要换做你，你也会这么做的。”

我也笑了，我问他：“我能拥抱一下你吗？”

悟欣然拥抱了我：“当然可以。”

我闭上眼将下巴磕在悟的肩膀上。悟的心跳蓬勃有力，我听着他的心跳声，觉得自己终于落到了地上。悟好暖和，他的身上还有一股海苔的香味，那是我给他买的晚饭。

谁也没有说话，我们都在享受大战之后的平静。幸存者拥抱了幸存者，感谢你活了下来，让我不用孤独一人面对这残酷的、艰难的世界。以及那句藏在心口不敢说出的：“我爱你。”

安详温暖的气氛在我们之间蔓延，平静的就像冬日里母亲端上桌的那碗土豆浓汤，里头加了牛肉、火腿还有番茄，喝一口下去温暖了被冻僵的四肢百骸。

“发生了什么，让你不安成这样。”悟玩着我的发梢问道。

“很多事。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孩童当成祭品吗？”

“因为小孩纯粹懵懂。”

“对，咒脉在这些自投罗网的小羊面前摆出了无数的东西，娈/童美/婢，骏马花灯，烟火梨园，功名利禄……可都诱惑不了他们。于是只能变着法的把这些孩子留下。”

“那咒脉估计得签下许多不平等‘束缚’。”

“可不是，等他们真正吞噬这些孩童的灵魂需要一年以后，下一个祭品到来的时候。在这一年中，咒脉将孩童送入一个地狱。悟你见过螃蟹吗？他们会像螃蟹一样……”

悟止住了我的话：“我知道，别说了，我知道。”

一只螃蟹会爬出箩筐，一群却不行，因为其他的螃蟹会把它拉下来。当前一个孩子决定把这一个孩子留在咒脉中的幻境时，前一个孩子的灵魂便会被幻境污染，也就顺理成章的被咒脉“吃掉”。

村长是前一个孩子，莲五郎是后一个。许愿机不是这么好当的。

“这个破娃娃是什么？虽然很细微，但确实有咒力的碎片附着在上面。”

“那是一个孩子的悬崖勒马，可惜被吃的差不多了。没关系，师兄也算是半个和尚，把它交给我的师兄吧。”

“好，但是杰。”悟皱着眉头问道：“你有想过做出这些事情的人是怎么向孩子们许愿的吗？”

对呀，这些孩子被困在咒脉幻境里，那人们怎么对他们许愿？刺骨的寒意又开始在我的心里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