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守护（1/2）

灵夕的本体？这个天启是真的不知道，都说灵夕是天地孕育而生，他也一直这么认为的，为何突然之间，会是火凤？就算是，灵夕为何又是这幅样子，根本看不出半点凤体特征，究竟发生了什么？

天启有一种直觉，这里面隐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让灵夕很痛苦，所以天启不想她说，他宁愿灵夕和他们一样，并不知道这些。

可是，如果不说，藏在心中，灵夕更难受，而他，没办法帮她承受这一切，他现在能做的，只是陪伴，聆听，心疼。

对灵夕来说，这就够了，她现在最需要有一个人在她身边，听她说，让她依靠，不早不晚，这个人出现的刚刚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在她最无助就要冰封自己的时候，还好，他来了，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来了。

“我的本体是火凤，是凤族凰者，活了这么多年，我竟一直连自己究竟是谁都不知道，这么多年，我都活在父神为我编织的谎言里，在我还是一个灵蛋的时候，就被父神抽去了本息，去了本源，脱胎换骨，重塑本体，身为凤族凰者，与天地同寿，相比父神也花了不少心血，才造就了现在的灵夕。”

怎么会？为什么会这样，父神为什么要这么做？天启不明白。

灵夕笑中带了几分讽刺和凄凉，“觉得不可思议对吗？是为了苍生大道，为了天劫，父神一早就预算到了天地之间将有一场浩劫，而他也算到了，自己活不到那个时候，所以，他要为天地苍生寻一个能替代他去做这件事的人，很幸运，我被选中了，我因为凤族凰者有毁天灭地的能力，同样也有拯救苍生的能力，因为涅槃重生。”

“灵夕，都过去了，不管你是凤还是什么，你都是你。”这么多年坚守的信念，还有父神对灵夕来说意味着什么，天启比谁都清楚，所以，知道这些的灵夕有多痛苦，他更清楚。

灵夕没有停下，因为不说，她怕这辈子都不想开口了，就让她懦弱一次，埋怨一次也好，“因为作为一个拯救苍生的工具，不需要有情有爱，不能有牵绊，所以，父神在我体力放了一枚丹，所以，我不会动情，就像一个石头一样，怎么也捂不热，就是这样，还是不够的，因为我体内的火凤血脉太过强硬，无法根除，所以，父神让我‘不小心’掉进了父神的忘川泉，你知道忘川泉是什么地方吗？就是神也会被洗髓伐筋，所以我沉睡了数万年之久，当然父神不会让我死，我是他千辛万苦才制造出来的，他只是让我体内的火凤血脉停止觉醒数万载，这样，应该能撑到我等来灭世天劫，可是，父神在如何测算无遗，也没算到，我那数万年不过是闯入了另一个世界，祖佛的一叶界，在那里，我认识了紫坞。”

紫坞，一叶界？天启似乎有些明白了，那里，应该就是灵夕与祖佛有所牵连的地方，也就是说，那数万年，灵夕一直与那个紫坞在一起。

“祖佛早已陨落，但是却留下了一个一叶界，而一叶界就藏在忘川泉里，就连父神也不知道，一叶界中的紫坞拥有与祖佛同等的佛法，却是一个禁锢的灵魂，他出不了一叶界，一旦出去，就再也回不去，随着时间推移，最终消散在世间。”

天启慢慢听着，没有插话，既然她想说，那就让她说个痛快吧，这里，只有他和她，她尽可安心的诉说。

“拥有与祖佛同等的神力，怎会看不出我身上的诸多端倪？紫坞应该是发现了些什么，但是，他最终选择没说，因为，他明白父神的企图，或许是出于怜惜，或许是出于同情，他救了我，让我免受忘川泉的洗髓伐筋之痛，让我假意陷入昏迷，躲在一叶界数万载，数万载的岁月里，他教我许多，引我入佛，洗涤心境，因为他怕我有一天知道真相，会不顾一切，毁天灭地。”

不得不说，紫坞教的那些东西或许真的有用，瞧瞧，她现在只是躲起来，躲在某个角落舔舐伤口，躲在某个角落顾影自怜，没有因为自己的不公去向苍生向世间讨一个公道。

她不怪紫坞，因为紫坞没有义务告诉她，而起那些年，已是竭尽全力的帮自己，陪伴自己，那些真情实意，人非草木，她又怎会看不出来？体会不出？

可她终究被骗了这数万年，“父神对得起天下苍生，可我呢？天启，我到底算什么？就如凤羽金梧所言，我不过就是一个工具，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工具，我又该找谁去要个公道？”她很想问问父神，当初为什么不直觉告诉她，或许她会一时有怨，可为天下大道，她未必不肯，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对她独独如此残忍。

天启将她抱的更紧，不想让她胡思乱想了，一旦陷入死胡同，会让她更加难过，“这世上本来就许多我们没办法左右的事，父神当初为何这么做，我们现在都无法置喙，但是灵夕，这么多年，不管你是谁，你都做的很好，很好，从今往后，你可不必背负这些枷锁，因为这些东西，本来就不该你一个人来背负，你已经对得起天下苍生了，从现在开始，你只要做好你自己，你想做火凤做神君，做什么都好，只要你高兴。这天地间，没人再能勉强你做任何事。”那些事，就交给他来做吧。

没人再勉强她做任何事吗？她不再是个工具，她可以自由自在，可以做什么都凭着自己的喜好，可以任意妄为，可以不用顾念职责吗？

洞府中再次陷入沉默，两人紧紧相依着，因为凤火祭坛的关系，灵夕体内的那颗丹也随之化解了，从今以后的灵夕，有血有肉，不再是块不开窍的石头。

就像此刻，她明白自己对天启的依赖，是一种全身心放松的依赖，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安静的与他呆一会，她要好好想想，自己今后的路，还有父神，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去除的疙瘩。

洞内很安静，火光继续燃着，灵夕不动，天启就抱着，任由她天马行空，他陪着就是。

洞外，掩去了神息的紫珏转身，脚步放的很轻很轻，有人陪着就好，他就安心了，她应该什么都知道了，会不会怨紫坞当年的隐瞒。

没错，紫坞当年是看出来了，也大概算出了前因后果，惊讶于父神对灵夕的毫不留情，也明白父神这么做的苦心，牺牲一个，挽救苍生大道，因此，父神也受了该有的天罚，灵夕并不知道，对凤族凰者强行做着一切，本就是逆天而行，就算是父神也难逃上天之罚。

紫坞选择隐瞒，其实与父神又何尝不是做了同样的事？等于认同了父神的做法，所以，开始的相救，是因为恻隐之心，是因为那一双惹人怜惜的眼睛，也因为一叶界孤寂太久了。

可是世事难料，紫坞自己也没想到，他会对那个小丫头产生越来越多不该有的情绪，怜惜、爱惜、直到放不下了，最后为她强行出了一叶界，想要补救些什么，所以才有了焦漠之地的救世大阵，也才有了后来的一切，可是，命运从来不曾绕过谁，不是吗？

灵夕，你是父神和紫坞多年倾注的心血，即便都对不起你，可也都为你尽心尽力的去弥补，你该是心中有些明白，所以更加痛苦，因为他们连让你恨，让你发泄的机会都没有留个你，灵夕，是否这才是你最委屈的地方？

可怜的丫头，放下这一切吧，本不属于你该承担的，就如你身旁之人所说，以后这一切都放心，自由自在，任性的活着，其他的，紫珏竭尽所能去做，只要你安好顺心。

两个男人，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可此刻所想的，却是一样的，为的是同一个人。

灵夕悲催一生的同时，又何其幸运，不是吗？

三凤同生，却宿命不同，从神界回到人界的凤羽，没想到白池会在人界等着自己，她以为，知晓一切的他，会就此离开，再也不想看到自己，毕竟在感情的世界里，一旦出现欺骗，利用，就再无挽回的余地，所以在看到白池的一瞬间，她的心也跟着猛烈的跳动了一下。

那一刻她就像，即便下地狱，也要拉着这个人一起，因为，他非要走进她的世界，她不想放手了。她不是灵夕，没那么伟大，她一向自私，所以，她真的会那么做。

“为什么？”女人或许有似乎，明明知道，可还是要一个清楚明白的答案。

白池看着凤羽，无比认真道：“说服你，或者陪你下地狱。”到了人界，他就知道，凤羽已经基本掌控人界了，凤羽的神力也远在他的预料之上，他想要强行做什么，恐怕是做不到了，因为凤羽这些年，还是有些东西他没看清楚，比如她隐藏的邪恶之力，或许，神砥之处的暗息之力，就是她所为。

这也是他亲眼看了人界帝王的状况，才得知一二的，帝王的身体没有任何不良状况，就是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不对，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准确来说，应该是换了个人，所以，连着思维也换了，这种可怕的术，就是神力，也未必做的到。

不光是神帝，还有很多人，整个皇宫，现在都听凤羽的号令了，外面的情况，可想而知，而做到这一切，凤羽不过用了仅仅不到的两天时间，她这步棋应该已经埋了好久了。

“说服我？这条路你可以放弃了，白池，不如就配我一起下地狱吧，这世上，什么是恶，什么是善，谁又真的能分辨清楚，开辟一个新的世界，制定一个新的衡量标准，所有的善恶，我们说了算，我们的标准，就是世间唯一的标准，这样岂不是很好？”凤羽不再隐藏，也不想继续伪装，这人界，早已在她的掌控，她根本不需要再做什么，与神界决裂，已经开始了。

隐忍了这么多年，伪装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金梧比她差的地方就在于太过沉不住气，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和准备前，怎能贸然动手，本想等金梧做的差不多了，她在坐享其成，那似乎，她或许不会要了金梧的命，会让金梧好好看看，她是怎么做的，可惜，金梧自寻死路，也太没用。

以为就凭着操控了暗息之力就能左右什么，她别忘了，父神的能耐，天启身上那股神秘的力量，便是混沌之力，是父神留下的，是安息之力的克星，可是，那是操控的暗息之力，要是安息本源之力呢？金梧太笨，不知道利用自己的邪恶之源。

都想灭了邪恶之源，就是因为它太过强大，可惜，金梧没有领悟。

“如果有人不想按照你设定的保准呢？世间万物，自有各自生存法则，哪里会有统一的衡量标准，凤羽，放下吧。”不切实际的妄想，当年祖佛也做过，可结果呢？凤羽，你能自信比的过祖佛吗？

凤羽哈哈一笑，面目一拧，与平日判若两人，周身散发出瘆人的戾气，“那就杀了，白池，我的世道，没有善恶，只有遵循，当年祖佛没有成功，就是因为慈悲二字，成大事，谈何慈悲，这个世道，本来就是强者为尊，除非，那个不遵守规则的人可以杀了我取而代之，否则，就得遵守我的规则，这就是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