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邻居托付（1/2）

卓一凡又笑了：“顾菲，你还没有结婚，就想到这些，想象力真是丰富。任何一段婚姻到了尽头，离婚就是解脱，不可能存在心理落差，都是成年人，都会为了自己的行为负责。别担心我，所有事情，我都能摆平。”

这一次顾菲也笑了：“我当然相信你，公司里所有人都相信你。就好像这一次，金小云提出的交换协议，只要你做了决定，大家都毫无怨言，反正跟着你向前走就是了。有你这样沉着冷静的领导，公司才能蒸蒸日上。”

话是这样说，卓一凡对未来的离婚，似乎有一种恐惧。

林清华的身体好了，如果他们离婚，就等于是在老爷子，心口上插一刀，比外伤更致命。

这种事，不是商业决定，其他人无法理解。

他希望有人给自己指点迷津，但找不到这样一个人。

“一凡，希望这件事尽快了结，也希望武汉疫情尽快过去，你就可以到西班牙，开始新生活。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在欧洲一定可以大展拳脚，让生意规模扩大十几倍。”谈到生意，顾菲又充满了希望。

“据你了解，金小云有没有给其他副总打过电话？”

顾菲立刻回答：“当然打过，至少有四个副总，接到了金小云的电话，他一直在游说他们改变你的决定。但是他们都知道，你只要认准的事，就不会回头。再说，高管会议上，大家都已经赞同捐赠的决定，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作为武汉企业当然要做捐赠的排头兵，这一点毫无疑问。我们公司的人，都有相同的价值观，这就是公司兴旺的基础。一凡，你放心吧，不管金小云打多少电话，都改变不了你的决定！”

卓一凡微笑，断了金小云的财路，金小云就会另想办法，或者是直接去想歪门邪道。等待金小云的结果，就是在胡作非为的路上，越跑越远，最后触犯法律，锒铛入狱。

“那我知道了，可以放手去做，把物资捐给国家。这几天一直在心里衡量，到底是公司的利润率重要，还是武汉的疫情重要？现在我明白了，我想的跟你们想的一样，人在武汉，就要保护武汉，我们不保护，谁来保护？”

这不是什么豪言壮语，而是最朴素的诺言。

在武汉成长，落地生根，开花发芽，创立事业。是这块土地，让他从北方的高中生，变成了九院的医生，又变成了公司老总，如果没有这块土地的养育，哪有今日的卓一凡？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现在就是他们回报武汉的时候。

“一凡，现在武汉市疫情中心，环境十分恶劣，进进出出一定要做好防护。”顾菲再次叮嘱。

以前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叮嘱了无数次。

“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卓一凡笑着应答。

“到现在，我还是后悔，当时应该拖着你上飞机，而不是任由你留在武汉。一凡，我们就算现在西班牙，也能够从外围调动资源支援武汉，而不是让你一个人留在疫区，两地分隔。”顾菲有些伤感。

或许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触动了她的情绪。

卓一凡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留下来是个正确的决定。

过去的人生，鲜衣怒马十分轻浮；如今的人生，困守在武汉，经历此前三十年，未曾有过的困境，人生体验深刻无比。

他甚至觉得，只有这样的停顿、刹车，才能让以后的飞翔变得更为健壮。

“顾菲，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欧洲那边也有类似病例，那就千万要小心。”

顾菲笑起来：“这边阳光明媚，形势大好，不会发生疫情的。我看到，这里的居民看电视新闻报道武汉疫情时，都漠然置之，肯定是觉得，远在万里之外的中国发生了疫情，跟西班牙毫无关系——一凡，偌大的武汉，我只关心你！”这一句话暴露了顾菲的心思。

如果在从前，卓一凡或许也会用温暖的话回应，但是这一次，他只是报以微笑：“谢谢你，顾菲。”

一边打电话，卓一凡一边看着窗外的暮色。

九院的大楼，灯火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醒目。仿佛已经变成了视野之中，最让他感到温暖的景物，并且正是因为林莉在那座大楼上，他才觉得，连大楼也变得亲切起来。

挂断电话之后，卓一凡才发现，家里静悄悄的，似乎林清华和杨慧都已经睡着了。

他从手机里看网上的疫情统计消息，感染数据确诊数据还在攀升。看起来，抗疫形势仍然不容乐观。

全国范围内，疫情也有大肆传播之势。

看到疫情分布图上，各地出现的红色，卓一凡就觉得头大。

就在这时，他在微信上收到陌生人请求添加好友的信息，下面的备注是“三楼杨叔叔的儿子”。

通过请求之后，三楼杨叔叔的儿子杨平，先是连连道谢，感谢卓一凡，对自己父母的关照，也包括上次去送饺子那件事。

杨平现在是在意大利，在一个医药集团，身居中层。

武汉封城之前，他本来有机会回来，订的是除夕的机票。

没想到，武汉封城航空公司取消了航班，他被堵在外面。

“姐夫，还得麻烦你，照顾我爸妈。他们年龄大了，我回不去，急都快急死了，我先给你转上一万块钱，他们需要买东西，你直接帮忙买了给他们送去。”

从前，卓一凡和杨平很熟悉，卓一凡下海的时候，两人还经常联系。

杨平立刻转账，卓一凡没有收钱，只是说：“不管杨叔叔和杨阿姨有任何事情，全由我顶着，你放心就行，既然在意大利回不来，那就安下心来好好工作。”

杨平千恩万谢：“意大利这边，华人社团正在向武汉捐款，已经募捐了四十万欧元，正在联系红十字会。武汉疫情牵动着全球华人的心，意大利这边有很多人的亲属就在武汉，大家心急如焚，这些钱捐给一线，希望医务工作者们能够保全自身，治病救人，抗击疫情，保卫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