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2/2）

喵喵见他这副样子，冲口而出：“就算是我给了这条尾巴，你表妹也不过是还有半年阳寿了！”

倏然，晴空中一道炸雷响起，直直劈中喵喵，她翻滚在地，嘴角渗出血来。

傅镜棠惊住了，怔了一瞬，连忙抱起她。喵喵在他怀里虚弱不堪，竟是一点灵力都使不出来。

她昨晚又去偷看了司命簿，这才知道表妹最多只能再活半年，可是她方才一时情急泄了天机，便要受这一道天雷，她若是再把傅镜棠熬不过产子关的事实给说出来，怕是立刻就被劈死在原地。

傅镜棠再三确保她无事后，只见她满脸失望地看着他，他于心不忍，避开了视线。

半晌，终于还是狠下心，道：“喵儿，对不起，哪怕是表妹真的只有半年寿命，我也绝不能接受现在就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喵喵九千九百九十九年的猫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也绝不能理解傅镜棠所言。她只感到他温热的泪水滴在自己的额头，然后看着他的手颤抖着伸到背后，拿出了一只死耗子。

她本就刚受了天雷，此刻在死耗子面前更是耐受不住，现出原形。

晕过去之前，傅镜棠的声音仍旧在她耳边回响：“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要一条尾巴而已，往后我都会保护你。对不起……我请了大夫在外间候着，不会很痛的，对不起……”

喵喵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又是晚上，傅镜棠还没有回来。

她被人严严实实地包在棉毯中，棉毯极为柔软，枕着很是舒服。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连忙踢蹬开毯子，又钻到床下。

傅镜棠似乎很累了，直接躺倒在床上。然而过了很久很久，喵喵还是听到衣料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傅镜棠在揉肚子。

肚子大了，压得他有时候喘不过气来，他难受地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后来便连商铺都去得少了。

傅镜棠还在一遍遍地跟喵喵解释，可是没有一次得到回应。时间久了，他便也不再强求。只是胎动越发频繁，他常常想将那些细微的感受与她分享，一转身，才恍然想起，身边空无一人。

他也总是梦见以往喵喵趴在他怀里时的样子，有时她也化出原形，团在他肚子上。里面那个一脚踹上去，外面那个一爪子就按下来，全都是拍在他身上。他苦笑，只得安抚完里面那个，再哄外面这个。

可如今，她竟是连饭都不愿跟他一起吃。他每顿饭都叫人换着花样地做鱼，从前的时候，她每次吃鱼都控制不住自己，他笑她是小馋猫，却也不惯着她吃太多。如今，他纵着她，不再拘着她，将鱼刺仔仔细细跳挑出来，鱼肉像座小山似的堆在盘子里，她却一次也不来吃。

傅镜棠盯着那盘鱼肉发呆，作为一只千年猫妖，她应该，也不会饿着自己吧。

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一日午后，傅镜棠迷迷糊糊睡在榻上，恍惚间竟看见一团白球伏在桌案前。

他动作极轻地起身，见那只白猫费力地用爪子握着笔，沿着纸上的轮廓描摹。

他再三小心，却还是在就要抱住她的时候，被她一下跃上桌案，打翻了砚台，白纸上被印出了一连串墨色的梅花印，白猫冲出门去。

然而就在出门的一瞬间，差点撞上一个人。

来人正是表姑娘，如今已精神大好，脸上也丰腴了不少，边往里走边道：“竟不知表哥屋里什么时候养了猫？”

傅镜棠望着白猫消失的地方，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表姑娘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环视一圈，又问：“怎么不见嫂嫂？”

傅镜棠搭在腹上的手颤了颤，道：“她，她出去有事。”

表姑娘娴熟地坐下来，自己倒了杯茶，哼笑一声，“表哥你都快生了，她还整日往外跑，也不知道照顾你。”

傅镜棠的眼神缓缓瞥向她，表姑娘吓了一跳。

“你何时看见她‘整日’往外跑了？你嫂嫂的事也是你能多管的？”

表姑娘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她的表哥，怎么突然这样严厉？

傅镜棠方才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肚子不舒服，如今坐了一会儿，腹痛更加难耐，起身时没忍住，还是shenyin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