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诚意（1/2）

张龚之当然看得出来，万清宸的这番话一半是真，一半是示好，无论有几分真，示好总是好的，说明他也是希望和自己站在一条战线的，无论如何，不能把杜家人推到谢秉坤那边去，现在谢秉坤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若真让他占了杜若，占了百盛，那事情的责任就会全部推给他张龚之……

他张龚之倒了，武安侯就倒了，武安侯倒了，张龚之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于是张龚之谦虚道：“万老板过奖了，张某只是尽本分而已，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嘛。只是如今张某也是被人利用才做出了糊涂事，实在惭愧，幸得夫人贤德，愿意拿出嫁妆为我还清债务，不知万老板和杜小姐何时能将借据还给我呢？”

万清宸心里好笑，当初杜家两次来要银子他傲慢得很，如今却巴巴地催着要还钱，看来凡事还是刀架在脖子上才管用。

“张大人不必担心，只要银子还清，我们即刻将大人的借据还给大人，钱庄是开门做生意的，断没有客人还了银子钱庄还捏着借据的道理。”万清宸爽快地答应，“只是……这银子当初是义父借出去的，而今义父已经不在了，这其中的原委我们一无所知，银子的事总要明明白白才好。”

张龚之也不是糊涂人，他当然知道杜家的疑问，自己欠杜家一个交代总是要还的。

“我知道，你们对这笔银子的来龙去脉一直都存有疑虑……”

“不，我们对父亲的死更疑虑。”杜若此时已是实在忍不住，“如果张大人真心念着我杜家两代人的好，如果此事张大人的确是受人胁迫，那么还请张大人以诚相待。”

张龚之沉默良久，终于道：“好吧，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

沈琼芝看着眼前这个阴气沉沉的男人，此人年纪应该比自己的父亲略小几岁，然而优越的生活使得岁月没有在他身上刻下如父亲一般深重的痕迹。他站在窗前，虽然背光，脸部细节看不真切，但脸部轮廓却也清晰，尤其能分明地看出那一双眼睛里都是冷酷的阴沉，似乎什么都不能使他心软，同情、怜悯、仁慈，这些与人性柔软有关的词都与他无关。

沈琼芝本能地感到恐惧，在婚房杀死金福贵的时候她没有这样的恐惧，在狱中等待死刑的时候她也没有这种恐惧，而此刻，面前的这个阴深深的眼睛让她恐惧了。

她知道自己被判的是死刑，而今却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这个男人的能量一定非同寻常，他为什么要救自己？他一定不会是大发善心，一定有他的目的，他需要自己做什么，他会把自己怎么样？

“你是个聪明人，我花力气救你自然是要用你，这点你猜得没错，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卖进窑子里，我费那么大力气可不是为了卖个丫头。”这个男人冷冷地说，“我是谢秉坤，在这个地面上我有多大的能力想必已经不用说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义女，我会教你琴棋书画，你要听我的，否则便是生不如死。”

这个男人已经完全看穿了自己，沈琼芝心中吃惊，不过他说了不会将自己卖进窑子里，这点让她放心多了。只要不沦落到那种地方，其余，对一个犯了死罪的孤女来说，还有什么更可怕的呢？

“你的父亲我已命人将其安葬，等你的事过去了，我自会安排人带你去祭拜。现在你休息吧，明日开始，我会安排老师教你各项技艺，听着，你必须一年内全部学会。”说完，谢秉坤便转身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