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对不起（1/1）

今晚不该谢寒霜值班,他便拎了壶酒到了附近小楼的楼顶,躺在楼顶上，吹着小风喝着小酒。

一壶酒喝到一半，谢寒霜感觉到身边突然多出来一个人。他没有改变姿势，依旧悠悠闲闲喝着酒。一壶酒快喝完了，身边那个人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奇怪的视线打量着他，把他看的有点发毛。

谢寒霜打了个哈欠，先开了口：“不知魔主找我，有何贵干？”

燕回珠说：“让我看看你的模样。”

谢寒霜没想到燕回珠会缠着这件事不放，当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佛系青年不好吗：“我以为上次已经和魔主说清楚了。”

“我可以立誓不会将你的消息泄露出去。”燕回珠这次显然铁了心,盯着谢寒霜没有半点放弃的意思。

“魔主非要如此吗？”谢寒霜看向燕回珠，冷下了声音,“如果我说,魔主想要知道，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呢。”

燕回珠沉默了片刻，依旧执着：“不需要从你的尸体上踏过，只要能打败你就可以了。而且我会立誓,绝不会对第二个人泄露与你有关的信息。除此之外，我还可以答应你的一个要求。”

谢寒霜看出了燕回珠的决心,轻轻叹了口气。

燕回珠会这么执着，谢寒霜觉得八成是因为他看出了不对。

可是谢寒霜有点纳闷，因为他觉得自己的伪装还是挺成功的，而且三百年没见了,这次见面他和燕回珠也没有什么多的接触，也不知道燕回珠是怎么发现的。

不过现在这也不重要了，燕回珠如此执着，如果真要跟他打起来，反而麻烦。毕竟以燕回珠的修为，在和他打斗的过程中，他不能保证能□□无缝的伪装，到时候肯定还是会被发现。而且他们俩真要打起来了，闹出来的动静不会小，反而有打草惊蛇的风险。谢寒霜此次来，只想做一个观察者，不想引起什么关注。

他隐瞒身份，也只是为了避免麻烦而已。到现在，既然继续隐瞒下去，反而更麻烦，他干脆放弃了。反正只对着燕回珠一人泄露身份，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想到这，谢寒霜说：“既然魔主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便也不好再拒绝。希望魔主能履行诺言。”

燕回珠已经做好了打一场的准备了，不过现在谢寒霜能够答应下来，不用动兵戈，自然是最好的。

燕回珠挥手放下结界，阻止外界人的窥探，然后便目不转睛的看着谢寒霜。

谢寒霜决定了就不再犹豫，他取下了兜帽，露出了戴着面具的脸。

看清的瞬间，燕回珠死死盯着谢寒霜，无法控制身周魔气激荡，震碎了房顶的朱瓦，他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只是看着那张戴着面具的脸。

他不会认错，他绝对不会认错！哪怕戴着面具，他也绝不会认错！

师父以前出门的时候，为了避免麻烦，就经常戴着面具。所以这副样子，他简直再熟悉不过。

燕回珠红了双眼，以往的从容不迫，风轻云淡，在此刻全都没了踪影，他张了张嘴，想要叫出那两个字，但是喉咙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梗住了一样，明明只是简单的两个字而已，却怎么都叫不出口。

在来找谢寒霜之前，他是有幻想，他决定哪怕是为了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要来这么一回，但是他也明白那不过是自己的幻想而已，他心中其实是没有报什么希望的。

但是……但是……竟然……

燕回珠看着眼前人的模样，脑海里已经成了一片空白。三百年来，他无数次幻想这样的场景，可是他没想到竟然会有成真的一天。

谢寒霜被燕回珠看的有些发毛，都到这地步了，他也没必要再伪装声音，用原音叫了一声：“魔主？”

燕回珠像是一具雕塑，看着谢寒霜魔怔了一般，眼睛都不眨一下。

谢寒霜在燕回珠面前晃了晃手，见他依旧没有反应，便解释：“我知道你可能有点害怕，不过放心，我不是冤魂索命，我这是特殊情况，要解释起来有点麻烦……”

燕回珠看着面前人熟悉的样子，听着他熟悉的不着调的语气，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一把死死攥住，又酸又麻又痛又悲又喜。

他有段时间沉迷幻境，无数次的幻想，如果还能再见师父一面，他会说什么。可是真的到了现在，他却发现，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无数情绪死死的堵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嘴唇张合却半个音都发不出。

他只是大睁着眼睛贪婪地看着面前人的一切，不舍得眨一下眼，最后无知无觉的落下一滴泪来。

死活没想到燕回珠会哭，在谢寒霜的印象里，燕回珠可是流血不流泪的代表，他从来没见他哭过，倒是多次见到他把别人搞哭。

谢寒霜有点惊到了：“不至于不至于……”

燕回珠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流泪了，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人，最后带着小心翼翼的渴望，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谢寒霜。

手中的触感不是虚幻的，而是切实存在的。

燕回珠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谢寒霜大概理解了燕回珠现在在想什么，他摇摇头，伸出手狠狠弹了燕回珠一个脑瓜崩：“痛不？”

燕回珠的额头都被弹红了，他懵了，下意识的回答：“痛。”

“现在放心了吧？”谢寒霜一本正经。

燕回珠顿了一会，才“嗯”了一声。被谢寒霜这么一搞，他终于从之前那种不真实的感觉中脱离出来，谢寒霜这样的反应，他根本想不出来，所以这绝不可能是幻境……

缓了一会之后，燕回珠看着谢寒霜问：“你刚刚是不是故意的？”

他还以为燕回珠刚刚失了智，没想到竟然反应了过来……

谢寒霜一脸严肃地看着燕回珠：“胡说什么？我刚刚明明是好心。”他啧啧摇头，“竟然这么想我……唉，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算了算了，别说了，我知道了。”说完，捂着心口长吁短叹，一副伤了心的样子。

燕回珠：“……”

燕回珠：“对不起。”

谢寒霜惊到了，迟疑地看着燕回珠：“你还好吧……”没发烧生病坏了脑子吧，这是燕回珠能说的出来的话？

燕回珠攥紧了手指，他其实一点都不想破坏现在这样的氛围，毕竟这是他三百年以来梦寐以求的。可是……可是……

燕回珠最后还是颤抖着声音说：“我说的是三百年前，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虽迟但到……捂脸，没有存稿，好难稳定时间更新感谢在2020-06-3020:56:11~2020-07-0122:38: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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