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34（正文完结）（1/3）

未锦笙抿唇笑：“高胥文跟我说,给你放假，让你好好在家休息。你自己看好，找一个靠得住的人临时代办一下你的工作。”

饶莉这些年帮助高胥文创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老板,你确定？”饶莉满是惊讶。

对于饶莉生产休假不休假的问题,高胥文没有太大的感触。现在是未锦笙在风腾当家,她想做什么么,就由着她做,只要她高兴就好。

他没有回答饶莉，相当于默认。

“那我休两年是照常拿工资吧？”饶莉趁机蹬鼻子上脸：“这五六年加了那么多班,这个时候给我补回来也可以的吧？”

她脸皮够厚,也不怕高胥文认为她得寸进尺。

高胥文挑眉：“带薪的,但是吧,你要是怀个哪吒，还是可以休两年的。”

饶莉跟未锦笙预产期隔了有两三个月,他能在未锦笙生产时期让饶莉休假,已经算是“壮举”了，这女人还趁势跟他讨价还价？

“好吧……”饶莉见谈不拢，只好降低标准：“两年时间，一年半休息，半年我在家办公，总可以了吧？”

她没打算当家庭主妇，生完孩子她还是想去上班,这样不至于跟社会脱节。

接下来家里要添两个小宝，饶母年纪大了，不宜太过操劳，她需要在家把持一下,等孩子大了再说。

女人生孩子的难处，未锦笙特别理解，见高胥文不肯松口，她顺着应下：“就这么定了。如果你不方便去上班，就让肖世友过去。”

两个人都在给高胥文卖命，一个人在风腾干着就可以。

饶莉想说她休假不关肖世友的事，她又没打算靠他养，也没打算跟他在一起。她还没说出来，就被一盆冷水浇灭。

“他不在风腾做了。”高胥文淡淡地说。

未锦笙对他暗暗使眼色：“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早说？”

她还以为肖世友帮着抓了廉捷就会回风腾，廉捷的公司事情闹的太大，牵连了十几个大腕在接受调查，肖世友安然无恙，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

“你之前不是说他去了廉捷那儿，把人弄下台了会回来吗？”

公司里有很多事，高胥文还来不及对未锦笙细说。饶莉是要待在风腾，这是板上钉钉的事。肖世友不在风腾，也消除了他一个很大的顾虑，他一直不赞同下属是恋人关系，更别提两人孩子都有了。

未锦笙不太清楚，饶莉更是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他去弄人下台？”

听高胥文的话，肖世友辞职是做“卧底”去了？那男人对她说是因为在风腾已经做到了瓶颈，他需要换个环境锻炼一下自己？

肖世友骗她办了婚礼就算了，连辞职都在骗她？

里面牵扯有饶莉的私事，她本人都不清楚的私事。未锦笙不好跟她说这些，只让她问肖世友。

两人孕期反应，聊孩子。

高胥文去了另外的楼层，找未锦笙的主治医生问话。

“我虽然不能保证说麻药肯定不会有问题，但是她如果不打，难受的是她。我不是咒她的意思啊，即使这次她生了孩子不打麻药，也能保证她以后不会有手术的需要？”

关于未锦笙打算顺产的事，医生不太认同。病人怀的双胎，比单胎要早产，本来风险就有些。病人提出不打麻药的需求，会给她们的手术增加难度，风险系数也会升高。

“你最好给她做一下思想工作。”

高胥文出医生值班室的时候，心情沉重。怎么样说服未锦笙接受医生的手术方案，实在太难。

每当他提到这个问题，未锦笙便转移话题，显然不愿意改变主意。说到过去双腿失去知觉的那段时间，她也是一笔带过。

花园别墅，朱女士难得给自己一个没有工作的周末。

“老公，我要退休了。”朱女士看着再花园剪枝的魏先生，发着牢骚：“可是公司的事情好多，锦笙说等她生完了去荣生接|班，让我跟你在家带外孙。”

朱女士难得自己说了不想工作的话，魏先生只是瞥了她一眼：“你啊，说话没个定性，等明天你又改变主意了。”

这么多年，朱女士见风就是雨，他已经习惯了。她唯一不变的就是喜欢工作的那颗心，她是个事业型的女人，不太顾家，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她。

单纯因为小外孙要出生，她就想以家庭为重了？

“我决定了。”朱女士活了大半辈子，也为荣生操劳了半辈子。

跟未锦笙在国外不工作的几年她已经习惯，现在回来工作了反而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在办公室里坐着，总想着回家瞅一瞅看一看。

魏先生淡笑：“小外孙还有奶奶呢，你想跟她抢活不成？”

因为未锦笙怀孕，高妈妈直接住在了这里，跟未锦笙作伴，帮忙调养身体。

那架势，女儿跟婆婆的关系，像连体婴一样，好像比跟亲妈的要亲密很多。

魏先生经常听到两人聊天，那模样跟朱女士聊天的状态很不一样。

“不是有两个吗？谁也不用抢，一人一个。”朱女士打着如意算盘，高妈妈比她年长，一人照顾两个小孩也照顾不来。

家里还有个快到六岁的小不点也需要照顾，不能因为添了小孩疏忽了。有她的加入，照顾小孩的人也会多些。

魏先生摇摇头，他懒得跟朱女士争辩，她不是干活的那种人，做家事完全是个马大哈，让她帮忙简直就是帮倒忙……

朱女士在盘算着怎么养外孙，魏先生看到高胥文带着未锦笙回家，两人十指紧扣，像是正处热恋时期的恋人，郎才女貌。

“妈，等下你有时间吧？”高胥文瞧见朱女士在家，也正好跟她聊聊未锦笙的事。

花园别墅的书房在地下室。

走廊有些黑，靠灯带供亮，左边一面墙是书，右边是红酒架。

朱女士挑了一瓶红酒，拿了两个杯子，高胥文自觉帮忙开酒瓶，把红酒倒进醒酒器里。

“找我什么事？”朱女士想着高妈妈在，她一直都不好意思找高胥文“算账”，这下他自己找上门来了？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高胥文会跟她聊未锦笙。

果然……

“锦笙之前生孩子的病例情况，我要知道。”高胥文说明用意。

朱女士等了等，把醒酒器晃了晃，给高胥文和自己倒上了一杯红酒。

“这些你不是找主治医生聊过么？”

在她不知道的这段时间，高胥文居然不惜重金，让江子誉一起帮忙，把未锦笙当年的主治医生想方设法给挖到了中国，并在A市开了个私人医院。

她以为高胥文应该早就知道未锦笙的病情了。

“我想听您说说。”高胥文得到的信息不多，那医生太注重保护病人隐私，他所知道的一点点信息，还是他想尽办法套出来的。

朱女士抿了一口红酒，找个凳子坐了下来。

“你想听我说什么，我觉得我说一样，你可能就听不下去了。”

她现在还记得未锦笙进手术室生孩子的情形，未锦笙那么怕医院的一个人……

“之前医生说孩子情况可能不太好，她担惊受怕了几个月，到了生产的那一天，她找我聊了一会儿，说要是她死了，让我把孩子好好养大。如果你接受孩子，最好是把孩子给你……”

她生过未锦笙，没觉得生孩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觉得未锦笙有些小题大做。

她糊弄答应后，未锦笙生了孩子，孩子挺健康的，她松了一口气。

只是万万想不到，未锦笙这时却出了问题，脊椎麻药药性迟迟不过，双腿瘫痪了快两年时间。

那两年，未锦笙又是带孩子又是就医，整个人很崩溃。

朱女士经常看到，未锦笙半夜起床盯着还在婴儿床睡觉的未锦翼，悄悄抹眼泪。

想到那些日子，她又恶狠狠地瞪了高胥文一眼。

“两年后，腿总算是有点知觉，做了两三年复建才能正常走路，有时候双腿无力，容易摔跤。那时候小翼会走路了，像是懂事了一样，自己都走不稳，抱着笙的腿，帮着她一起走……”

朱女士背过高胥文，抹了把眼泪，把酒杯里的酒一口喝下。

浓烈的酒精刺|激着她的感官，不肯轻易暴露的软弱也泄漏了出来。

“我当时杀你的心都有了，如果不是你让她怀孕，不会有后面的那些事……现在……罢了，谁让她对你死心塌地呢。”

两人现在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都那么及时让高胥文去做了手术，未锦笙都能怀上，她还能怎么办呢？

高胥文听完，没有说话，一双手紧攥醒酒器，一口气把里边的酒喝了个精光。

他走出书房，让司机把他送去了潘东子的住处。

“喂，又来找你儿子了？他不在我这里，还没放学呢。”

潘东子的住处就在未锦翼幼儿园的对面，只隔着一条马路。

小孩中午睡不惯学校小宿舍，就来他这里蹭住，住着住着都习惯了，有时候晚上还不想回家，高胥文来逮那小子逮了几次。

“找你。”高胥文喝了酒，让司机开车送他过来。

正好快到未锦翼放学的时间，他跟潘东子聊完接人回家。

潘东子嘴角抽了抽：“骂人呢？”

他问是不是找儿子，高胥文说是在找他？

“找你问锦笙的事。”高胥文没心情跟潘东子开玩笑。

“她的腿行动不便，你了解吗？”

问这个，那潘东子是太了解了。

他能对高胥文说，以前未锦笙行动不便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他代劳抱她上下车上下楼的？他不能。

“你说的是了解哪一方面？”

他得先知道高胥文想知道什么，不然他多说多错。

“她是不是很辛苦？”

高胥文觉着，不辛苦不煎熬，也不至于到后面对打麻药这件事很抗拒。

看起来这个问题像是，明知故问。

潘东子点了一支烟，眯眼吸了一口：“你去问她吧，她如果觉得OK就很OK。”

他吐出烟，继续说：“在我看来，她不太好。”

生完孩子腿有问题，而且还有些产后抑郁症，担心自己照顾不好孩子。事实上她几乎所有事都亲力亲为，跟着专家学育儿，让出生本来有点缺斤少两的未锦翼后来长得白白胖胖。

他是相当佩服。

“干爹！”

未锦翼一放学就往潘东子这边飞奔，后边跟着林艺童。

“小翼，当心点儿～”

潘东子对着不请自来的林艺童挑眉，跟未锦翼伸手：“让干爹抱抱，抱完你就要跟你爸爸回家了。”

他直接把小孩抱到了高胥文车的后座上，偷偷给未锦翼塞了一把弹珠，他小时候玩过的。

“就剩这么几颗了，不能弄丢了。”

未锦翼兴奋地点头。

那弹珠他要了好久，潘东子都不愿意让他玩，这回也只是因为他考试考了全班第一，借给他几天。

高胥文随后上车，潘东子看着车开走，打算回自己住所，林艺童这个女人还在她家正门口，像是有什么话想说？

“小翼他比一半的小孩要聪明，而且艺术天分也很高……”林艺童跟潘东子之间，只能聊未锦翼了。

“这个我知道。”

潘东子没打算让陌生的女人进屋，但是这女人看见主人要进门，拦着他进门的路，这是几个意思？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林艺童摘下黑框眼镜，把身上的白衬衫也脱了下来，里头剩下一件白色的吊带。

她的锁骨上纹了一朵红色的玫瑰，那块地方，是潘东子最喜欢吻的一处。

看见女人脱|衣服，潘东子却是笑：“不好意思，我真的没兴趣。”

以前的他是来者不拒，现在他是对女人半点想法都没有了，更别提这女人是未锦笙以前的同学。

见潘东子无动于衷，没有认出她，林艺童自嘲地笑：“你喜欢锦笙吧？”

女人的第六感，还是很准的。

看起来无所谓的潘东子听到这话，一只手掐起了林艺童的脖子，他拧眉咬牙：“不该说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你那么大反应干什么？做贼心虚？”林艺童觉着，既然得罪人了，那就得罪到底。

这男人居然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想想都觉得自己的从前被喂了狗……

潘东子放开林艺童，表情无所畏惧：“我喜欢她，或者不喜欢她，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他接着用最新说了一句：关你屁事。

“如果我跟高胥文说呢，你认为高胥文还会让小翼喊你干爹？”林艺童豁出去了。

潘东子看了林艺童一眼，并大笑：“我喜不喜欢未锦笙，高胥文清楚得很。如果我喜欢他老婆，你觉得他会让他儿子当我|干儿子？”

“那是……你不喜欢她？”林艺童拿不准。

“我说过了，这个跟你没关系。”潘东子进门，迅速把门关上。

他坐在地上，靠在门板上，点了一支烟。许久后从保险箱里掏出了一本相册，上边都是他拍的未锦翼从小到大的照片。

翻到最后一页，封面夹层里，有一张藏着的照片——未锦笙坐在轮椅上，抱着还不会走路的未锦翼，一脸带笑，眼底泛着母爱的光。

他抿了抿唇，把相片抽了出来，打开打火机，准备烧掉。

可才烧掉一个角，他就急忙用手指掐灭火焰，把相片又放回隔层。

回家路上，高胥文很沉默，未锦翼也不知道怎么跟他交流，只好把玩潘东子借给他的弹珠。

“小翼，你妈妈……生孩子需要打麻药，她不肯，你去劝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