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2/2）

向夫子的脸色已经不是很自然了，她又用了咳了两声，才接着刚刚的话：“你不如也准备些钱财，儒学署那些人，收两份钱的也不在少数，我平时与贺夫子有些交情，不如……”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向霜曼的两颊都飞了红，她的语速也越来越快：“你若是下定决心，就去我的小院中找我，我先走了，你好好考虑。”说完，脚底生风，跑得飞快，一眨眼就不见了。

黎青羽眨了眨眼，半晌，一抹笑意悄悄爬上眉梢。

半晌黎青羽转身，走回大路，这一次——

“真的吗？”

“人不可貌相啊！”

“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她往这边看了，是不是听到了？我们快走吧？”

“走什么走！我们说得不对吗？偷东西的又不是我们，我们心虚什么！”说着，就有人拦了黎青羽的路。

黎青羽抬头看着眼前的人，都是身着书院常服，但这姑娘的衣服料子却是穿花语丝锦，衣领、袖口处都绣着暗纹，头上簪着的是累丝珠钗，连腰间的云纹玉珏都是成色不错，大有来头的。

真是个“很贵”的姑娘啊！

几个女人气势汹汹地将黎青羽围了起来。

黎青羽听着她们刚刚说的话，心中对她们的目的有了几分知晓，只是——她忍不住想，现在的书生都这么天真了吗？只听一个人的胡言乱语，就兴冲冲当别人的马前卒？

“呵！你就是黎青羽？”那穿得“很贵”的姑娘上下打量着黎青羽，眼中含着鄙夷。

“嗯。我就是黎青羽。”黎青羽语气不咸不淡，毫无波澜，眼神扫了一圈那几个姑娘，“借过。”

“我是张珂封，记住我的名字，我是这个书院里最有钱的人了！”张珂封高高仰着头，一脸不可一世：“我来是想告诉你，如果我的东西丢了，我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

黎青羽拧了拧眉，正要说话。却见跟在张珂封身后的几个少女鱼次上前，一人给了她一个白眼，随后又分成两列，站在了张珂封身后。

黎青羽：……

即使她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也不禁为这个场景尬得头皮发麻。

张珂封倒是丝毫不觉得有些尴尬，最后自己也翻了个灵魂白眼，带着列队在她身后的几名女子，施施然走开了。

“郑秀才又说你的坏话了？”何玉山远远看见黎青羽，跑了过来，一张嘴，便带着三分愁苦：“这不好办了！”

“没什么，马上就没什么了！”黎青羽面上带有冷意，淡淡开口，一马当先，走了出去。

落后几分的何玉山听了这话，生生打了个寒颤，惊讶一瞬后，快走几步：“可以啊！刚刚那个眼神有气势，是跟着戏台上的老将军学的吧！颇得人家几分真传啊！”

学院中环境单纯，一件小事都能八卦好几天，更何况，是这样一件大事。待黎青羽课堂与宿舍之间的这一个来回，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到处都有人窃窃私语。

学政要来巡查，黎青羽暗暗想着，此时正是查得严的时候，贺子宁那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有多少人想把她拉下来。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还敢动作这么大，黎青羽不趁着这时候把她拉下来，都对不起天赐良机！

黎青羽告了假，心情也平静下来，波澜不惊地向门口走去，一路上的闲言碎语，只当没听见，俱抛之脑后。

只是她还没走到门口，就又听见——

“黎青羽！黎青羽！黎青羽！”又是一连三声，又是何玉山，又带来了什么坏消息吗？

“郑、郑柯文！她！她！她被褫夺秀才功名了！”何玉山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飘散在学院各处。

黎青羽眸光瞬间一暗。

在何玉山的眼中，这位一开始就气定神闲的同窗，听到自己可能考不了县试、被污蔑是小偷都能淡定反驳的同窗，第一次变了脸色。

脸色变得极其阴沉难看。

何玉山有些恍惚？她带来的、是个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