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1/2）

第二十六章

他是恶人,欺骗了人家的感情，还想一走了之。可是,这恶人,他不得不做。

黎青羽的神色一暗,又一次认识到了这两天她一直在刻意回避的事实——沈钰现在还不喜欢她，而且马上就要离开了。

沈钰对黎青羽点头，之后瞥了暗卫一眼,示意领头人人跟上来，两人一起进了沈钰那个小杂物间。

领头人进了屋子，看见沈钰施施然点燃了一盏小灯。她心中“咯噔”一声,涌现一个不好的想法,还没开口说什么，沈钰已经拿出了锦囊。

他拿出了那张纸条，在暗卫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将纸条放于灯火之上，那张据说是白家郎主遗书的纸条,就那样——灰飞烟灭了。

“公子！”暗卫失声道。

沈钰却是一眼不眨看着那纸条,眼睁睁看着纸条只剩下烟灰,才转过身来，说：“没有什么能动摇我的决心。”

说完，看了一眼外面的黎青羽，一脸沉静，辨不出喜怒。

“你们商讨出什么结果了吗？”黎青羽黯然开口道。

暗卫头领眨了眨眼，敏感地察觉出这两人之间气氛暧昧,想着锦囊上的话，开口道：“主家遭了大难，家里已经没人了，我们正在商讨以后和公子要去哪里讨生活。”

“我们之前还有些事情，没有说清楚。”黎青羽直接对着沈钰道，“我们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解决。”

沈钰呼吸一窒，随即又坚定下来，确实还有些事情没有说清楚。

“这是当然，您是公子的恩人，有什么事情，自然是要说清楚的。”沈钰还没有说话，领头人先笑着对黎青羽说出了这些话，语气温和。

看来暗卫是想要沈钰待在这里的，甚至于，是待在自己身边。

黎青羽接受了这个暗示，心中稍稍安定了几分，情况不算是太差，若是这些暗卫也一门心思报仇，带上沈钰就走，那她——那她也是没有办法的。同时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庆幸，幸亏情况还不算太差。

两人来到后院站定。

“你想问些什么？”沈钰开口道。

“你当初……”黎青羽斟酌着开口，她也不想提起来当初沈钰做的事情，那对沈钰来说，肯定不是一个好的回忆。

“我当初，是为了在这个家中活下去，白叔买我回来是给你做夫郎的，若是我不能做到这点，便是前途未卜，所以我才会那样，现在，既然我家中仆人找来了，自然是跟着她们走的。”

沈钰面色冷硬，眼神没有看向黎青羽，即使温暖的夕阳也没将他的脸色软化半分。

黎青羽微微拧了拧眉，语气尽量温柔、再温柔一点：“不要这样说自己。”

沈钰这才转过身来，面色惊讶，他自然不会是以为这女郎不过几天就对自己情根深种，觉得这些话就足以打消女郎的念头，但是女郎的表现……沈钰以为，女郎会恼羞成怒，再不济，也会拂袖而去。

可绝不是现在的样子。

沈钰的心忽然有些慌，也想到了锦囊上的话，他狠狠摇了摇头，声音不由自主有些抬高，脸上带着一种黎青羽从来没见过的决绝：“我就是这样的人，就是这样……不择手段的人，我当初……”

“你不是。”黎青羽打断了沈钰的话。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的谈话，黎青羽觉得沈钰有些地方不对劲，不该是这样的，现在的沈钰，攻击性有些过强了，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

“你不是这样的人，看着我，”黎青羽声音又轻柔了几分，近乎低语，温柔的要掐出水来，“而且，就算你是这样的人，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的不是真正的全部的你呢，就连你当初勾引我，我也喜欢得紧。”

“当初是我不好，拒绝你良多，是我的错，有眼无珠，让你受委屈了，是我的错。”

沈钰被那双眼睛看着，一片慌乱，他恍惚间想起自己这些天来，明明都是自己应得的，不应该有什么委屈，可经女郎这样说出来，好像就真的委屈了不少，心中一片酸软，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握紧了拳头，掌心一片黏腻，身体像一把绷紧的弓一样僵硬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姓沈，所以，他不能留下来的。

黎青羽发现了沈钰的动摇。若说她本来觉得沈钰不能回京，回京可能会死，那现在就是一定了，沈钰回京，一定会死的。无他，沈钰现在的状态太不对了，好像是在完成什么任务一样，完成了就可以去死了。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没有错。”不知过了多久，沈钰哑着嗓子轻声道。

“谈论这个没有意义，你是不是想回去报仇？”黎青羽观察着沈钰的脸色，轻笑一声，开口道。

沈钰好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紧紧绷着的身体猛然退后几步，瞪大了眼睛看着黎青羽，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看来是了。”